“我去接你。”他回。
“不用了,吃到多晚还说不定,”我说,“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好?了。”
“定位给我。”
“太远了,不麻烦你……”
“定位。”
“……”
再次感叹他这霸总语气到底是从哪学来的,真的不是很讨喜,希望有机会能改改。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什么了,这时杨灿凑过来说两句话,我跟他聊着也就忘了再回,不小心把赵知砚扔到一边,结果就是没过多久我的手?机突然大声唱起歌,他直接打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一整桌人也再次因我而?安静。
领导拧着五官,脸上写满了“怎么没调静音”,陈炀虽没看我,却也无声挑了挑眉,我恨不得钻进电话里把赵知砚掐死,表面?却还得扯着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我怎么可能接他电话?出去我就把电话挂了。
那包厢的气氛实在是闷,也是我自?己心里乱,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刚好?借着接电话的理由出来透透气——不过赵知砚太难缠了,我还没溜达两步,他又追魂索命似地打回来。
实在没办法,我接了:“什么事?”
“……你说呢?”
他语气不太好?,不过还算客气。我也不跟他装了:“你真要来接我啊?这地方真挺远的,在东城这边呢。”
“这么远还打车,得多贵?”
“……”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那好?吧,我同?意,我挂了电话把定位发给他,回到包厢,领导们在敬不知第几?轮酒。
陈炀的酒杯正凑在唇边,我关门转身时,恰巧他掀起眼皮,我们就那么对上了视线。
我忽然记起聚会时他还说不能喝酒的,现在三个月过去了,看来一些事情有所进展,如今已?经不必再忌酒了。
我胸口有些发闷,可我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又何必去揣测些有的没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良久我笑了笑,别?开眼去不再看他。慢慢走回我的位子,我不在的这几?分钟里又上了几?道菜,但我也没有错过,我碗里碟里全?堆满了,都是杨灿帮我留的。
我扫了一眼,指着碟子里的扇贝:“你忘了我不吃蒜。”
“哦对,”杨灿作势扇自?己巴掌,赶忙把那扇贝拎回到自?己盘里,“错了错了,我吃我吃。”
同?事们又开始笑了,调侃说他这副怂样?,将来指定是个妻管严。
也不知怎么,杨灿这平日里没脸没皮的,一听这话竟还脸红了,一下子我们笑得更欢,这时领导咳了声,说要静一静,汤晟那边有话要讲。
陈炀拿着酒杯站起来,作为甲方他说了些场面?话。有关这次合作,有关双方成员,无非都是些金玉其外的言辞,祝愿合作顺利,品牌翻新成功。
我的同?事们听得都很兴奋,可大概因为这项目与我无关,或许也因为些什么别?的,我只是默默听着,并没多么高涨的情绪。
等他说完,掌声雷动,我下意识跟着也鼓了掌。陈炀笑了笑,开始敬酒,一杯敬完又满上了一杯:
“我猜应该有很多人在好?奇,我为什么要收购一个甜点?品牌。关于这个问题,在此之前?我从来没对人解释过,包括我的助理来问我,我也一直都说这是我的私事。
“不过今天我们双方合作达成,策划团队也正式成立了。为表我的诚意,也为了各位将来能更好?地诠释这个品牌,在这里,我想分享我收购初雪的原因……”
我还是走神?了,从他那句“私事”开始。
是直觉呢,还是预兆呢,我的心忽然跳得好?厉害,不知怎么,连周遭的声音也都听不太清了。
我只看见他领口处平整的蓝色领结,一张一合的嘴唇,杯子里清澈透亮的液体。
他似乎在讲述什么故事,语言化作碎片朝我扑过来,我手?忙脚乱地收集拼凑,终于拣出最清晰的一句。
“……那是我非常难忘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鸽子飞来了,鸽子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