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了综艺节目宿舍区门口,车方一停稳,沈清就跑了出去。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见她忽然回来都很惊讶,负责沈清的导演跑过来问,“沈小姐,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沈清啊了一声,完全忘记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谎言才能够获得这一次外出的机会。
导演问她,“你朋友身体好了吗?不是说出车祸没人照顾吗?”
哎呀。
沈清这下想起来了,她随口一编,说赵时出了车祸,在这地没认识的人,家人也不在,只能她去照顾。
“好了。”沈清一口瞎话说得贼溜,“他到了医院才发现自己是被吓到腿软。”
导演被唬得一愣一愣地,正想发问更多细节,就听到沈清问,“我能进去了吗?”
“进,进,进。”导演被沈清说这话时的气势和目光给震住了,连人带机器地给沈清挪位置。沈清深呼吸,往她们住的那地去。跑了几步,有点喘,沈清蹑手蹑脚地往独栋别墅里走,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头脑发热的青年,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沈清站在房门边,门没关严,里面有一点微光。
许意还没睡着。
沈清心下一喜,她怀抱着演偶像剧的那种心情,手搭在门把手上,推开,说:“许意!我喜——”
喻禾正盖着被子看书,那微光就是她身侧的阅读灯亮起。
喻禾手里的书正翻页,听到这动静,抬头看沈清,疑惑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沈清请假离开的事情,她们当然都是知道的。
沈清表情顿住,愣是退出一步,抬头看门牌上的字眼,又探头进来,看到房间里的另外一张床上的确是摆放着她的用品。沈清仿佛一下就来了底气,看着喻禾,质问她:“你在这做什么?”
喻禾翻了个白眼,“沈小姐,你没长眼睛?我现在在这干嘛你看不出来?”
沈清脑子里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喻禾把这个猜测说了出来。
“许意说想换个房间,我就跟她换了。”喻禾说。
沈清一脸不懂,“她说想换你就换,姓喻的,你什么时候转性当菩萨了?”
喻禾切了一声,“我倒是不想当这个菩萨,只是有人让我不得不当。”
沈清听不懂,问:“谁?”
她大有找那个人打一架的阵仗。
喻禾沉默了下,破罐子破摔地说:“珞玉,怎么,你要找她?”
沈清愣了愣,不懂,“珞玉非要让你换是为什么?”
喻禾哪里好意思告诉沈清是自己半夜老爱搔首弄姿地勾引珞玉,珞玉觉得这样下去影响训练和节目录制,特别老干部地拒绝了喻禾,并且借着许意想要换房间这件事把喻禾丢了出去。
喻禾想起来就觉得丢人又生气,直想狂蹬三百下脚让被子被踢飞。奈何她是个端庄贤淑走仙女路线的女明星,不能做此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事情。只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沈清,“你刚说你洗什么?”
沈清一张脸臭得像长沙街头百年难遇的那一块黑豆腐,她说,“我洗心革面决定睡觉不再打呼,行不行?”
喻禾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界末日的消息,惊愕地看着沈清,就差没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她了。喻禾说:“你睡觉还打呼?”喻禾犹如晴天霹雳,“不行不行不行,我这个人睡觉很困难,睡眠质量很差的,你这样我肯定睡不好,睡不好第二天上镜就会有黑眼圈。不行不行不行。”
沈清就差没得瑟地勾唇笑了,说,“对,不行。”她悠悠地说,“所以还是换回来吧。”
喻禾刚想点头,从床上一跃而起,又想到什么,蔫了,摇头,“也不行。”
比起跟珞玉相处时的那种社会性死亡般的尴尬,她宁愿在这里遭受沈清打呼的折磨。
“我现在就京东下单一个耳塞吧我。”喻禾碎碎念着。
沈清懒得搭理她,她看身后,对面正是珞玉和许意现在的房间。许意睡着了吗?她在干嘛?沈清很想敲响那扇门,想把想说的话告诉她,她心里的那一团火焰正在燃烧着,以一种无法预估的态势。她又回头看这房间,无视掉喻禾以及她乱七八糟放着的东西。许意的痕迹消失掉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好像当初一样。难道这几天的相处就是一场梦?沈清不知道,她咬咬牙,转身往珞玉和许意的房间走。
喻禾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大晚上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才意识到,沈清这家伙就是骗她的。她大声调侃,“沈清,你别不是骗我的吧?你就想着我换位置呢?”
沈清现在一门心思就想敲响那扇门,又想会不会把许意吵醒,手刚举起来,门开了。珞玉打着哈欠,一脸疲惫,对着喻禾说,“很晚了,安静会,行吗?”
喻禾就像个一下被割了声带的鹌鹑,安静如姬。
沈清往房间里扫了一眼,珞玉说,“找许意?她出去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