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初便蹙眉了,却见寝殿中宫娥恭敬地低首伺立着,寝帐落下,原来是躺着歇息呢。
他当即放轻了脚步过去,到了寝帐前,揭开来。
她合着眸子,安静地躺在云锦绣枕上,一头青丝在夜明珠温润的光下散发着柔亮的光泽。
萧湛初放轻了呼吸,忍不?住抬手,轻抚过她的鼻尖。
装睡的顾玉磬下意识轻蹙了下眉,装不?下去了,醒来。
醒来后,软软地道:“你怎么回?来了啊?今天政事不?忙吗?”
萧湛初:“不?忙,不?是刚才送了表嫂离开,怎么就躺榻上了,可是哪里不?适?”
顾玉磬:“倒是没哪里不?适,就是困乏了而已,也没什么。”
说着就要下榻。
然而萧湛初却道:“好好的怎么觉得困乏,让御医过来看看脉。”
顾玉磬想说,我困乏是因为我无聊,不?过想想也就罢了,在看御医这件事上,他很固执,自己劝了也白搭,反正无非是过过脉,听太医说她身子?如何如何好,倒也是也无妨。
谁知道,这一次几位太医诊脉,时间委实长了一些。
待到后来,别说是萧湛初,就是顾玉磬都有些担心了,来回四位御医,每个都一脸凝重,自己这是怎么了?
萧湛初也意识到了,不?过并没问,只是略绷着身形,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那四位御医终于诊脉完,又一起商量了一番,终于郑重其事地过来,却是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
有喜?
这两个字,在萧湛初耳边滑过,他开始都没明白什么意思,之后骤然意识到,紧声道:“可诊得确切?”
那为首的王御医道:“应不?会错,虽微弱,但这脉象确实为滑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再?没有错的。”
萧湛初却捕捉到了两个字:“微弱?微弱是什么意思,是皇后身子?不?好?”
王御医听这话,险些就想擦汗了,心想这位帝王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是生怕皇后有个什么不?好啊。
不?过这几位御医刚才如此慎重,又商议过,此时已经十分笃定了,便道:“只是怀孕初期而已。”
萧湛初这才放心,又问了御医几个须注意之事,这才放御医离开。
此时的顾玉磬也是意外,自己竟然怀孕了?
其实她已经不抱什么指望了,又因为担心她身子?,甚至连那助孕的药她都没吃,结果竟然怀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奇妙,她知道洛红莘会怀孕,但是自己,她是不知道这样的自己会如何,结果自己竟然怀上了?
萧湛初却已经一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玉磬,你,你觉得身上可好?”
他应该是太过紧张了,以至于声音都是紧绷的。
顾玉磬:“我还好啊,你不?用太担心,就是怀孕而已。”
萧湛初却突然道:“怎么就是怀孕而已,你怀孕了!”
顾玉磬:“……”
不?过想想他对自己的担忧紧张,以及自己嫁给他这么久都不曾孕育,倒是也能理解。
她便软声哄道:“太医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好了,你不?要紧张,我什么都听你的,乖乖的好不好?”
她声音软甜,虽是撒娇,但分明是哄着他的意思,他也意识到了,神情一顿,有些狼狈地抿着唇道:“我只是担心你。”
但他确实太过紧张了,甚至刚才声音都有些大了。
他平时并不?会那样和她说话。
顾玉磬顺着他墨黑的发:“我知道啊,可我们都不懂,我们要听御医的。”
看他这样担心自己,她心里?有些难过,甚至有一种冲动,告诉他关于那魍魉镜的。
如果他知道了,定不?会像如今这样为自己身子不?安了吧。
不?过想起那个白发苍苍的萧湛初,到底是不想说。
上辈子?,他在自己死后,一定苦等了自己很多年,搜罗天下得道高僧,就是想见自己一面吧。
她不想让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曾有过这么凄凉的故事。
萧湛初握着她的手,终于冷静下来:“好。”
不?过他望着顾玉磬,认真地道:“我们把岳母请进宫吧,让她来照顾你。”
顾玉磬:“……”
她娘?
她娘只怕是比萧湛初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能觉得最后眼盲那一段有点苦,番外尽量多写,甜甜甜,写到你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