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辰说这句话的时候,仍然紧紧盯着秦凌羽的脸,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可秦凌羽却只是十分正常地皱了皱眉,满脸都是疑惑和不解:“中毒?”他摇了摇头表示不信:“如果真的是中毒,那么多太医怎么会一无所觉?”
令狐辰继续紧紧盯着他,对他说道:“如果下毒的人很厉害……”
“那也不可能。”秦凌羽道:“我大秦宫中的太医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即使真有比所有太医都厉害的人,也不可能让他们将中毒当做生病治疗半年。”
令狐辰败下阵来,和一个充满了民族和国家自豪感的孩子,你探讨什么高山仰止啊!
不过秦凌羽很快皱了皱眉,问道:“母后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到了令狐辰的枕头上,之前令狐辰曾经将那九十九封情书都压在了枕头下面。
“如果说……”秦凌羽的语气有些犹豫,“还有一个人医术在太医们之上,就只有他了。”
他说着,目光飘向了令狐辰,变得有些犹疑起来:“就是母后那个为了成为天下第一,不惜……不惜自残……”
令狐辰倏然伸手堵住了秦凌羽的唇!
不要突然把这件事翻出来说好不好?!
吓死爹了!
令狐辰被吓得够呛,南宫子越离开前,可是说过他还会再来的。他那样神出鬼没的身手,说不定已经在外面听了很久。
到时候就像昨天一样,一叫他的名字,就像输入关键字一样,直接就把他弹出来了,那真的是会出人命的!
秦凌羽被堵住嘴,乖乖没有再说话,只是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令狐辰。
然后……
突然伸出舌头在令狐辰的掌心轻轻舔了一下。
令狐辰“唰”得收回了手掌。
“母后……”秦凌羽明显的意犹未尽。
“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令狐辰心有余悸,道:“那天不是为了安慰你,我也不会说出来。我们还是不要随意在背后说别人闲话的好。”
秦凌羽乖乖点了点头。
令狐辰稍微觉得放心了一些,他当时也不是真的要污蔑南宫子越身残志坚,只是顺手编一个故事安慰可能陷入不能人道局面的秦凌羽,他哪知道就会有这么一个惹不起的人物自动对号入座。
可是!
他实在想得太甜了!
清湖阁原本因为令狐辰在睡觉而紧紧关闭的窗户,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一掌击开,南宫子越那张英气逼人的脸紧接着就出现在了窗外。
他似乎压根没有要隐藏自己行迹的意思,击开窗户的掌风凌厉。可是比起这无形无质的掌风,令狐辰却更怕他比掌风更加凌厉的目光。
“天下第一……不是什么好事……”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令狐辰,淡淡重复着。
南宫子越左手一翻,潇洒无比的一掌斜斜推出。
被他一掌劈开的窗户,已经歪歪斜斜地挂在窗棱上。
随着他掌风飘进来的一朵小小的,看起来柔嫩无比的花朵,此时正稳稳地镶嵌在令狐辰脑袋旁边的床柱上。
可以想象如果这朵花偏一点,就该准确地镶嵌在令狐辰的额头上了。
而南宫子越已经站在了屋中。
一!切!演!技!在!暴!力!面!前!那!都!是!纸!老!虎!
秦凌羽大步上前,稳稳拦在了令狐辰面前。
面对一看便是强者的南宫子越,秦国当朝太子挺直了背脊,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阁下是?”秦凌羽的声音,都不同于和令狐辰说话时,总是带了一分刻意的天真的讨好,显得沉稳有有力。
“南宫子越。”
“久仰大名。”秦凌羽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双脚稍稍分开站立,已经做好了备战准备。
南宫子越之名响遍江湖,震慑多国,但他身为秦国太子,也不会怕了这草莽之徒。
南宫子越的目光从秦凌羽身上掠过,仿佛压根都没将他放在眼中,最后直接落在了令狐辰身上。
被南宫子越真枪实弹的一掌所震撼,令狐辰这一次卡戏卡得前所未有地严重。
直到再次感觉到那就像利剑一样的目光,他才有些茫然地回望过去,和南宫子越的目光对上。
秦凌羽的身体左移一步,隔断了南宫子越的目光,沉声道:“阁下为了习武,自残身体,小王十分钦佩。可皇宫大内,不是江湖客栈,由不得阁下自如来去。”
“自残身体……”南宫子越的唇角甚至露出一抹笑容,反问道:“自残哪里?”
秦凌羽有些为难,虽然他不畏惧南宫子越,但就像令狐辰所说,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之事。大家都是男人,他也知道这样的决定会带来多大的牺牲。
张了张嘴,秦凌羽有些踌躇,“这个……南宫家还有别的继承人,也不至于因你而亡,阁下也莫要太过在意。为了天下第一,做出些许牺牲也是在所难免。”
他已经尽他所能说得委婉,但令狐辰的心还是跟着颤抖了一下。
南宫子越微微眯起了眼,突然冷冷喝斥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