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们?!贝拉米瞳孔猛地收缩。
稻子和果?儿是仿察局的退休机器人,被低价二手转卖。安德里赫曾说,买家声称是用于家庭清洁,于是大家都很?开心,能在普通人家平凡地打扫卫生收拾家务,清闲且安定。
更何况是他们两一起。
是喜事。
于是搬走?的那天,安德里赫象征性地将两人的权限移出仿察局内网,就算是送别仪式了。
他两也没有行李和财产,于是稻子长长的胳膊揽着平衡系统出故障的果?儿,高高兴兴地和所有人道别,乘上了运输车。
“局长局长,”果?儿旋转过来?看?着贝拉米,眼睛汪汪,“我会想你的。”
他两的零部件都老化?了,就算修补也撑不过几年?,五百币的售价已经压到最低,买家也不会多珍惜。
估计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一路顺风。”贝拉米淡淡道。
“要过得开心嗷!”索娅跟他们挥手告别。
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贝拉米下意识抓紧宋飒的手。
宋飒缓缓回头,嘴唇无声地做出口型,不会吧?
不会吧?是那个送小木头棒棒糖的机器人,临退休还惦记着今天沐庭玉小朋友有没有来?。
那个在二楼和小木头玩不倒翁游戏的机器人,还让小木头坐在它头上摇晃当海盗船。
这就是黄洋提到的“过时的老玩意”?
这就是韩艺说的“不见?血”?
宋飒和贝拉米仓促地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慌乱的眼神。
“嘭”的一声空枪,一个黑衣人站在台中央,宣读角斗规则,“我的左手是蓝方,右手是红方,红蓝双方押注在开场十分钟后停止,赢方所有权归属于下注最多者,逃离平台立即执行枪决,如双方放水将采取极端手段。”
“不限攻击手段,不限攻击时长。”黑衣人走?下台。
“直到一方完全损坏为止。”
不死不休。
平台逐渐升高,直到离地六七米。
果?儿小小的头僵硬地转动,爱心眼睛像是凝固了一样木然地看?向?看?台,人群端着酒,居高临下地点评着战力,谈笑?风生。
“稻子。”她小声地喊,“稻子。”
“稻子,我不想打。”
两方押注漫不经心地在交替上升。
“那个球形的明显不能打嘛,”有人说,“她自己都维持不了平衡了,对面手长,一寸长一寸强。”
“嗨!维持不了平衡不代表不能压死蓝方,而?且我看?它实?心,质量结实?,球形是不是能分散力啊哈哈哈跟鸡蛋一样。”
“说得对!我压红方!”
“蓝方!”
稻子缓缓沿着边缘滑行,他的轮子有些涩,但还能行走?。平台四周被持枪的黑衣人包围……就算只?剩一个黑衣人,他们也逃不出激光枪的射程。
他停住了,缓缓抬头看?向?看?台的一个方向?,蓝色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局长。】
【局长?】果?儿扭过头。
贝拉米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看?着他们,缓缓点头。
漆黑的眼眸冷得像冰,丝丝缕缕的悲伤纠缠而?上,像是要把人拖进湖底。
“怎么还不打啊?”有人问。
“今天这两个跟不想活似的,”有人奇怪道,“往常为了赢家活命,早就扑上去厮杀了。”
“没劲。”
冰冷的红点在果?儿和稻子的身上盘旋,像是随时挥下的死神的镰刀。
“一次警告,请立刻开始。”
“打我。”稻子说。
他的声音很?快,很?高,人耳无法?捕捉的高频率。
只?有果?儿能听见?,只?有果?儿能听懂。
“我不要。”果?儿说。
“打我!”稻子吼。
两人同时动了,稻子磨损严重的滑轮推动到极致,在平台上划出一串触目惊心地火花,长蛇般的胳膊挥动如黑影般袭去。
“好!”看?台上有人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