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陆行简绕到南溪跟前,一个溪字刚出口,他就停了嘴,南溪已经靠在窗前地毯上睡着了。
陆行简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他拿了一条毯子?过来,南溪正?好睡在空调出风口,他怕她着凉。
南溪翻了个身,平躺着,整个人暴露在陆行简眼前。
她今晚穿的是一身粉色丝绸睡衣,微暖的灯光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浅粉,衬得南溪就像一朵粉□□嫩的荷花花苞似的,陆行简脑子?翁一下像烟花炸开,他满脑子?全是半个月前他做的那个春/梦。
他像着了魔似的,单膝跪了下去,头低了下去,轻轻吻在南溪唇上,虔诚。
南溪伸出小舌尖舔了舔,真甜。
陆行简被吓得猛地抬头,要不是南溪脸上笑?得甜蜜蜜,嘴里像在吃什么好东西,他都要怀疑南溪醒了。
南溪翻了个身,膝盖碰在床沿上,她眉头一皱,又平躺了回来。
陆行简顺着看了下去,才?发觉南溪卷起裤腿的原因,膝盖红肿了,大?概是撞到哪里了。
陆行简稳住心神,出门去拿药,再次回转时,在门口撞见?了他妈阮文静。
“妈,你怎么还没睡?”陆行简心一震,不自觉抬起手?擦了擦嘴唇。
“我儿子?不也没睡呢嘛。”阮文静笑?意浅浅,“儿子?,不早了,让妹妹他们早点休息。”
“妈,溪溪腿撞伤了,我给她喷点药。”陆行简摊开掌心,小小的药膏躺在他手?里。
“就这么点啊,交给我吧。这孩子?,撞伤了也不知道说一声。”阮文静念念叨叨,“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可我平常待她就跟亲生的没两样,你更?是,疼她胜过冉冉,这是好事,这样啊,免得外人还说我们家假善心真虐待。”
陆行简没听出阮文静话里有话,缩回手?掌,握紧了药瓶:“妈,没事,我去给她擦药吧。”
“好啊,那我等你。”阮文静没有再推脱,真的站在门头等陆行简。
陆行简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硬着头皮在阮文静的注视下,进屋给南溪喷了药,盖好毯子?。
速度又快又稳,就像哥哥对妹妹那样,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他妈有所察觉。
可陆行简没想到的是,他所有的掩饰,在他妈看来,陆行简不过是考试中试图作弊的孩子?,而她是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可是爱人的欲望,就像放出樊笼的猛兽,挡不住拦不住斩不断。
情动欲动。这才?是爱一个人最佳表现。
一周后,阮文静找陆行简谈话:“行简,你长大?了,妈妈知道,但南溪不行。”
“为什么她就不行?”年少轻狂的陆行简咚地站了起来,脸上泛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
“因为南溪是我养大?的,跟一冉没差,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之外。”阮文静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儿子?,丝毫不受影响,不慌不忙喝了口茶,“当初我们家是不同意收养南溪的,是你撒泼打滚非要让我们收养。好,我们收养了,现在你来告诉我,你喜欢南溪?你是打算让人戳着我们脊梁骨说‘你们陆家装什么高义,当年利用这事给自家企业免费打了个广告,现在看来感情是给自己家养了个童养媳?’”
陆行简绷着脸:“我不怕他们说。”
阮文静茶碗重重磕在木桌上,脸色一正?:“你当然不怕,你现在都在我们手?底下捡饭吃,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跟你爸撑着呢。陆行简,你怕不是对家派过来搞死我家的卧底吧?”
陆行简脸色变了几变,身上的那股劲一松,有气?无力坐回到椅子?上:“妈,我会注意的。”
阮文静跟陆行简做了二十年的母子?,她儿子?什么脾气?性格,说什么才?能拿得住他,她心里有数。陆行简现在这样,她这个当妈的于心不忍,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她必须一鼓作气?:“没什么可注意的,我已经做了决定,送南溪出国了。”
陆行简腾的起身蹲在阮文静椅子?旁:“妈,不要,溪溪还小,要不然我出国,我去,随便哪个国家,只要能马上出国就行,不分学校不分专业,只要能去就行。”
他还没来得及深思他妈那句“出国了”和?“出国”有什么区别。
阮文静目光平静:“儿子?,做错了事,就该认罚。有的事,罚你不是最好的方式。”
“妈,就这一次。”陆行简拽着阮文静的手?不肯松。
“儿子?,欢迎你来到成人的世界。”阮文静剥开陆行简的手?,起身离开。
陆行简待在原地愣了片刻,慌忙起身去找南溪,却发现南溪房里空无一人,房间里好像兀地空去了很?多?东西,床铺空了,书桌空了,只有一张纸条钉在书柜上,上面写着五个字:“哥,我出国了。”
陆行简既羞愧又痛苦。他这段时间避着南溪,南溪也有来找过他,大?概那个时候是来向他告别的吧,结果他借口有事不等南溪把话说完就走了。
陆行简捂着脸蹲在地上。
“哥哥,哥哥......”一冉早在门口暗中观察了她哥老半天?,直到忠叔示意她进来,她才?挪着蹲麻的两条腿一跛一跛走到她哥陆行简身边,怯生生地喊着陆行简。
陆行简抬头看向一冉,一冉被他吓了一大?跳。她哥哭了,她哥居然哭了?!
打从一冉记事以?来,就没见?她哥哭过,关于她哥哭的传闻还是因为要留下南溪。
“是冉冉啊。”陆行简从一冉惊讶的眼神里察觉到了自己的囧样,但已经不重要了,他擦了擦眼泪,席地而坐,“冉冉,哥今天?不太?舒服,有事改天?说,好吗?”
“不好。”一冉跪坐在陆行简身旁,满脸心疼。
陆行简抬手?摸了摸一冉头顶,强挤出一个笑?容:“冉冉听话,哥哥今天?有点累了。”
“我知道你喜欢溪溪,可是溪溪也喜欢你啊。”一冉掏出怀里几本日记本,有一本已经被撕坏了,“这是溪溪的日记本,我都看过了,当然我知道偷看人日记本不对。可是,哥,现在溪溪出国了,你要打起精神,以?后赚钱了,才?不受老爸老妈管制啊。真是,俩个人都傻傻的。”
末了,冉冉叹了一口气?,操不完的心。
陆行简接过日记本,匆匆翻阅着少女的心思,少女的心思敏感而又多?情,十来页纸已足够陆行简明白她的所有心思,他合拢笔记本,脸色不再那么难看:“谢谢冉冉。”
“你不看了?”一冉指了指日记本。
“不看了。”陆行简爬起来,宝贝似的抱着日记本走了。
一冉不太?信,她哥怎么可能这么沉得住气?,肯定是偷偷回房间边看边哭,不行,她得偷偷去看看,拍下证据。
一冉偷偷跟了过去,陆行简的门居然没锁。一冉趴在门框上,看她哥在粘南溪被撕坏的日记本,她心里一动,拿起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轻轻带上门,悄悄离开。
一回屋,一冉就把这张照片发给了南溪:“溪溪,我哥今天?回家发现你出国的事了。”
南溪收到照片,放大?照片中的人,眼泪慢慢涌了上来,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啊。
南溪回了一个字:“恩”
“溪溪,哥他不太?好。”一冉又追了条信息过去。
“一冉,我要学习了。”南溪强行切断话头,不给一冉任何机会。
“他在粘你的日记本。”一冉打完这条信息后,不死心,她继续打字,“我哥他喜欢你。”
南溪眼泪夺眶而出,她关了手?机假装没看到这条信息。
一连半个月,家里的气?氛都怪怪的,连一冉这个小话痨都不愿意说话了。
阮文静叹着气?:“恶人都是我来做,你看看这一家老老少少,都给我脸色看。可我不做行吗?明显不行。”
“夫人受累了。”陆海丰安抚着。
送南溪走,一是南溪生父丁先生的要求,人现在可是省里排得上号的人,二也是为两个孩子?着想,当时陆家是打算送陆行简出国,但丁先生不同意,认为陆行简可以?随时回来,断绝不了俩人来往,第三?一般人都以?为出国首选欧美?那边,所以?他们就反其道而行,把南溪送到韩国。
就这样南溪出了国,后来走上了演艺圈这条路。这些都是后话。
很?多?时候,一个艰难的决定,也许就是日后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