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迎来送往的热闹极了,今个儿来的都是交好的世家。
沈珏看着这满堂尽欢的场面,血液都在叫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苏虞知道他不能人道之后,会是怎样的神情。
那样端庄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一定就像人后的他一样,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沈慕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回前厅,看到长兄温润如玉的模样,心中愈发不平,苏氏女如何配得上他长兄这般如玉人物。
“苏世伯,慕儿年纪小,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沈慕穿过人群,走到苏父面前,双手交叠,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苏父爽朗地笑:“沈小公子但说无妨。”
沈慕问:“纳征之礼,是为结两姓之好,家中女眷应尽数在场,以示周全,可对?”
苏父点头:“正是”
沈慕接着说:“可若家中女眷失了礼数,又当如何?”
都说到这般了,苏父哪能听不出来,可话既说出来了,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当施家法,以示惩戒。”
沈慕满意地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就烦请苏世伯请家法,正家规了。”
照古礼来说,却是这般,但既结两姓之好,又是喜日子,现下风俗早已不计较那般多的礼节,可苏氏乃百年簪缨世家,又被沈慕当众打脸。
苏父面上不显,心中早已大怒,沉声朝着屏风后面问道:“现下哪位小姐不在?”
苏母暗道不妙,众目睽睽,纵是她有心护着阿素,也没法儿扯谎,只能心里恨毒了这个沈小公子。
苏母给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靠近屏风,小声道:“二小姐昨日在卿云苑帮着大小姐绣嫁妆,今个儿起晚了。”
苏父扼制着怒气,一方面气阿素不守规矩,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丢人。另一方面气沈慕,纠缠不休。
“去寻二小姐,把她带来。”
苏父沉声吩咐,面色低沉。
沈慕勾起唇角,得意的很,和沈珏的目光对上,也没退缩,反倒一副求夸赞的模样,沈珏温润地笑了笑,似是没打算计较。
苏母坐在椅子上,焦急地往外张望,案上那一满盏茶已经冰冷。宋嬷嬷不时到门口探头往外瞧,几个姑娘也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终于见着阿素来了,苏父猛地起身,喝道:“跪下!”
阿素恭顺地跪下,沈慕站在旁边一脸的幸灾乐祸,苏父伸出手,便有人把鞭子递来。
看到苏父手里的鞭子,阿素下意识地一哆嗦,该不会真要挨打罢。
苏父呵斥道:“素丫头,平日里你就懒散无礼,爹爹因你是幺女,时时娇惯于你,没想纵得你愈发大胆了,连你长姐的纳征之礼,也敢不顾礼数,失了风范。”
阿素低着头,不做声,背上已经脆脆地响了一记,是火辣辣的疼。
“为何不说话?你还委屈了不成?”
阿素辩驳:“父亲我冤枉……”
“放肆,反了天了你!”
苏父又是一鞭子,气得怒喝出声。
苏虞闻言顿时大急,刚才那丫鬟说的话,众人可是都听到了,苏素是失了规矩,可却是为了帮她苏虞绣嫁妆才起晚,以致误了时辰的,如果今个儿她不站出来说些什么,怕是明日她自私自利,不顾家中姐妹的名声就要传遍清河了。
更重要的是,她未来的夫婿就在屏风的另一面,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想自己。
苏虞用力挣脱身旁拉着她的苏母,从屏风后疾步走了出来,扑到阿素身前急声道:“父亲,是虞儿的错,不该让素儿绣到那般晚,今个才误了时辰,求您饶了妹妹……”
她说话间跪在阿素身边,红着眼睛哀求出声:“素儿,快,跟父亲磕头,说你知道错了。”
阿素看着身前看似焦急,可说话时却依然拿捏得当的长姐,有些走神,她这作戏的本领还真是炉火纯青。
苏父见状只以为阿素死不认错,心头更气,不由迁怒上了苏虞。
“你还有脸替她求情?谁让你从屏风后出来的,平日里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