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淡淡道:“南城,一段时日不见,你似乎放肆了许多。”
“圣女教训的是”南城语气平静,面容胜雪,神情清淡,仿佛是不起波澜的神佛“只是教主吩咐不敢不从。”
阿素冷哼一声,走到桌旁坐下,指节轻扣,她和南城独处,着实是有些不自在。
南城垂着眼打量阿素,目光从上掠下,最终落在她裙裾下露出的粉海棠花绣鞋上,阿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哀叹一声。
南城目光不觉一深:“我备的珍珠履圣女为何不穿?”
阿素有些厌恶:“南城,我需事事向你报备?”
南城未作声,四处翻了翻,而后走到阿素旁,半跪下,为她褪去绣鞋,换上珍珠履,软底坠南珠,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阿素盯着南城看,记忆回溯到初见那日,她刚被接上汨罗山。
厚重的殿门发出一声沉沉闷响,隆冬凛冽刺骨的风霎时从洞开的殿门中呼啸着灌入殿内,稍稍吹散了殿中整日点着的安神香的浓烈气味。烛火明灭间光与影辗转勾连,将所有事物的影子撕扯得如同作势扑下的魑魅魍魉,领阿素进来的女子叫殷迎。
殷迎熟门熟路地走进殿门,又反身将它关上,烛光一寸寸照亮了她的容颜。她抬眸看向大殿正中高位上端坐的教主,十分恭敬:“教主,圣女到。”
阿素裹着披风,一圈狐狸毛衬得巴掌大的小脸娇俏极了,天底下不怕衡殊的人,数得上名来的本就不多,撇开硬着头皮表面说不怕、内心仍是畏惧的,只剩下了寥寥数人,阿素便是其中之一。
殷迎道:“教主交代我领来的南城,昨日已经安顿好了,他身上伤得不轻,看得我怪心疼的。”
衡殊闻得此言,只是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将他召来。”
阿素问:“南城是谁?”
衡殊声音寒冷而阴鸷:“我给阿素养的一条狗罢了。”
顷刻,南城被带来,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走动困难,长发杂乱,又垂着头,看不真切。
衡殊叫他抬头,少年应了声是,嗓音嘶哑,将头抬起来,眼眸狭幽,唇形纤长,眉眼轮廓生得几分凌厉:“南城,日后圣女便交由你看顾,事无巨细,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