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在这里待着吧,应当没有人会发现你的。”
说罢拉开门,不等外面的护卫看清门里情形又快速的关上了门。
“大小姐,昨夜你去哪里了?”
“你们管得着么,既然叫我一声大小姐,便该明白我是你们的主子。即使再怎么被于霸云厌恶,他总归是不会弄死我的,现在主子叫你们不许再问,你们还要问么?”
“……属下不敢。”
门前身影窸窸窣窣离开了。
从毒发到现在,心中思考的事情太多,凌止水觉得有些心力交瘁。顺从自己疲惫的身躯倒在少女香软的被褥里,浅浅睡了过去。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下来。从清晨到黄昏,这期间于寸心没有回来过一次。直到整个房间里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门外才传来几声极轻的脚步声,是她。
本来一直微微悬着的心缓缓落了地。
“凌大哥?”少女动作轻柔点亮了一盏油灯,整个房间里一瞬间充满了昏黄的光。凌止水没有回答,却听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轻轻睁开眼看去,只见少女坐在旧椅子上缓缓脱下鞋袜,露出一双小巧的脚,只是那本该轻盈白净的脚上,竟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泡。
“你的脚怎么了?”
连凌止水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就这样突兀开了口。本来正将脚翘起来准备擦药的少女一惊,匆忙将脚放下,满是血泡的脚直接站在地上,痛得她低叫了一声,手中伤药也掉在了地上。
顾不得自己上身□□,凌止水匆忙下床将她抱回床上。
见他神色冷凝中竟是透露出几分紧张来,少女不仅没再叫痛,反而是低低笑了几声,扯了扯他因睡了整整一日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
“凌大哥,你明日便可以走了。我为你带了衣服回来。”
凌止水并不多说,埋着头应了一声。他捡起她掉在地上的伤药,拿干净帕子擦干净她的脚,随后打开药瓶竟是要亲手帮她上药。
她仿佛吃了一惊,动作幅度很小的挣扎了几下,他的手炙热有力,她自然是挣脱不开的。
他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的为她上完了药。似是想明白了她脚上的血泡从何而来,也不再多问,只是将她按倒在床上,他的脸就在她的脸上方。就在她的脸不可控制红起来的同时,他拉了被子给她盖好,随后自己拿起她带回来的旧衣衫披在身上,动作端正的坐在椅子闭上了眼睛。
“凌大哥……”
他连眼也未睁,低低应了一声。
“你不来床上睡么?”
“不必,你安心睡觉。”
他既如此说了,她便也不好多说。
脚上的血泡在他方才为她擦药时被弄破了,钻心的痛。但言伤并不打算多抱怨,他肯为她包扎伤口,她已然感到十分满足。
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端坐在椅子之上,都闭着眼睛似乎是睡得很熟。然而大约四更天,房外突然燃起冲天火焰,将房间内外照得亮如白昼时,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猛然睁开了眼睛。
“凌止水,你以为躲在我爱女房中,勾.引了她同你狼狈为奸便可逃过一劫么?”门外传来于霸云标志性的阴沉声音,“今日当着众多武林豪杰的面,我便来个大义灭亲,将你这丧失人性的魔头和我那已经不干净的女儿一起,烧死在房里!”一番情绪高涨义愤填膺的话,得到了门外许多人传来的随声附和。
“于霸云,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
余光瞥到凌止水一双杀机迸现的眼睛,言伤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开始试图拉开门和窗户,然而门外火焰越来越猛,一股股白烟从外边扑进来,她只觉得快要不能呼吸。
“凌大哥,现在怎么办?”
言伤扑到凌止水身旁的椅子上,凌止水目光森冷,似是在看着她,又似在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心中一跳,言伤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告了密,让于霸云知道他藏在这里。
一咬牙,她将脚狠狠踩在地上碾了碾,脚上的血泡破开,带来深入骨髓的痛楚。
眼泪冲破眼眶,大滴大滴落在地上。
“凌大哥,我知道一个地方,能绕过着火的地方,逃出去。”
他看着她,神色依旧冰冷。
“只是,那个地方,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