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精致的小脸挂着难辨的笑,那双澄黑的眼眸像是一潭池水,看不见底。曲烈的心头突突跳了几下,觉得眼前这人有着几分陌生。
他很快将内心的异样甩过脑后,愣了半秒温温笑出声,接着就是一段甜言蜜语:“哪怕是祸害的祸,我也甘之如饴。”
可孟惑的眼神更加古怪了,曲烈的不安感又浓烈了三分。
孟惑微抬着下巴,直直盯着曲烈的眼睛。曲烈虽感觉奇怪,却还是硬撑着没有闪躲。
“甘之如饴?”孟惑像是听见一句笑话,自顾自道:“居然还有人赶着讨罪受?犯贱吗?”
曲烈几乎是立马就变了脸色,白皙的脸上浮现了愠怒。孟惑这是在指桑骂槐?
“小罂粟,你怎么了?”曲烈自是被人捧在高处,孟惑这番话着实惹他不快。可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扯了扯嘴角,询问孟惑为何如此反常。
这并不是孟惑第一次抢孟娇的男朋友,更确切的说,孟娇看上谁,孟惑就会去横插一脚,然后将孟娇的现男友变成她的前男友。
看着曲烈与前几位如出一辙的表现,孟惑有些失望地瘪了瘪嘴角,鼓囊了一句:“真是没意思。”
将头发上的墨镜推了下来,孟惑恢复了一贯的高贵冷艳,朝着曲烈懒声道:“你被甩了。”
“为什么啊?”曲烈慌了神,不懂好端端为何孟惑要提出分手。“是不是因为上周末我没能陪你去吃那家日料?小罂粟,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为了工作冷落了你。这周,不,这周还有下周,甚至下下周,我的周末时间都是你的,你想干嘛我都会陪你去的……”
曲烈还在喋喋不休的挽留,情真意切的保证着。
孟惑朝着这个一头狐疑的男人勾了勾唇,大红色的唇瓣挤出一句话,让曲烈的心立马就凉了下来。
“我只是喜欢抢孟娇的东西罢了,如今抢到了,你自然也没有价值了。所以,你被甩了。”
说完,孟惑就径直离开,也不管后面的曲烈如何反应。
抢到,再甩掉,这一系列的操作孟惑早已得心应手。嘴巴的泡泡糖时间久了开始泛苦,孟惑随手抽了张护士台上的纸巾吐掉,才发觉自己早就没了最先报复孟娇的喜悦。
这会是午休时间,医院的走廊也显得十分安静,只有房间里会不时传来交谈声、呵斥声、哭泣声……
孟惑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臂在等电梯。
耳边是凡人百态的悲欢离合,孟惑却难以共情,只觉得吵闹。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孟惑都在考虑要不要走下去的时候,电梯总算从3楼落了下来。
里面是个杵着拐杖的老人家,头上还包着一圈纱布,手上颤颤巍巍捏着一个不锈钢饭盒。
孟惑刚一进电梯,老人家就期期艾艾凑过来问道:“小姑娘,你知道医院饭堂在哪吗?”
“你可以问问护士。”孟惑伸出食指戳了戳电梯的“关”键,漫不经心回答道。
“可护士小姐们都不见了……”老人家沮丧地低着头,手里的饭盒被晃荡出了声响。
“那你到时问问其他人吧。”孟惑很快给了他一个建议,得到了老人家一句真诚的道谢。
“不客气。”孟惑看着面前的电梯门慢慢合上,透过镜面清晰可见身后半步瘦弱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