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了一把勉强能用的剑之后,萧飞雨又拐到之前曾被路小佳带着逛过的一条杂货街上挑了一个面具,来为五日后的比试做准备。
五日时间过得很快,这期间丁灵琳又从丁家庄跑出来过一趟。
正如路小佳所说的一般,西门吹雪给“谢霖”下了战帖的事在这几日间已迅速传了开来,甚至金陵城中的地下钱庄都开出了赌他们输赢的盘口,而丁灵琳便是因为听说了这个消息才跑来准备观战的。
萧飞雨听她说起地下钱庄的事,有点在意:“现在押谁胜的比较多啊?”
丁灵琳道:“押西门吹雪的多一些,差不多你四他六。”
说完她又怕萧飞雨会不高兴,补了一句道:“但我押了小谢你胜的。”
萧飞雨勾起唇角:“那丁姐姐就等着赢钱吧。”
别人她可能还不敢说,赢个西门吹雪,那可真是跟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临比试前两晚,她也没按捺住跑去赌场押了一千两“谢霖”胜。
对于她这种行为,路小佳表示:“那到时候赢的钱记得请我喝酒。”
萧飞雨呸了一声道:“做梦呢吧,你都不帮我!”
路小佳一边剥花生一边道:“你怎么不想想你要我去骗我救命恩人的儿子本来就很过分呢。”
萧飞雨:“……”
好吧,算你有道理。
“不过说起来,你就那么自信你一定能赢吗?”路小佳好奇,“西门吹雪可是连赢了那么多门派的高手。”
这问题正面回答不合适,所以萧飞雨想了想后干脆给他抛了回去,她反问他道:“你觉得那些门派的弟子真的是高手?”
不说别的,就说他们都见过,路小佳甚至还与之交过手的峨眉首座弟子张英凤吧,就根本和高手两字扯不上一丝关系。
西门吹雪一路南下打败的人的确都出身显赫,加上是连着赢了各大门派,才拉了这么高的仇恨值。但事实上按照萧飞雨对他的了解,那几个对手应该都让他挺失望的。
路小佳想想也是,但末了还是提醒了她一句:“好歹我也曾见过西门吹雪的剑,你小心些总不会错的。”
萧飞雨:“……”其实我比你见得更多来着。
比试的地点最终还是改了,从栖霞山凤翔峰顶改到了金陵城外的一片荒郊。
当然她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托路小佳去通知的西门吹雪。
大概是有愧于之前拒绝帮忙一事,路小佳很痛快地跑了这趟腿。
但跑完回来之后,他还是颇诚恳地对她道:“其实你武功这么好,根本不必怕高处。”
“……你不懂。”生理性腿软她也很痛苦啊!
“我是不懂,但我看得出你轻功基础其实很好。”他说,“算了,先不谈这个,你好好休息吧,明日还要比剑呢。”
萧飞雨不置可否地唔了声,闪进自己那间房。
算起来她也有快一年半不曾见过西门吹雪了,那会儿他因为他父亲病重的消息走得着急,两人都没来得及道一声别,她也没能在生辰当晚请他再看一场焰火。
想到这里,她便垂了垂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她吹掉房中烛火躺了下来。
一夜无梦。
……
第二日清晨与丁灵琳路小佳一道往城外去时萧飞雨已戴上面具换了剑,至于她不放心直接扔在客栈的袖白雪,则是被她用细布包好了交给丁灵琳帮忙保管。
到了城外后,她才发现江湖中人对西门吹雪与“谢霖”的这场比试是真的十分期待,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呢,便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这阵仗让萧飞雨十分无言,她稍踮起脚朝人群里头瞄了两眼,没看到西门吹雪的身影。
“他还没来。”路小佳比她高,看得更清楚些。
“应该快了。”他这个人对剑对对手向来十分尊重,这次还特地下了战帖,肯定摆出十足的重视。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人群另一头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下一刻,原本挤在一起谁都不肯让谁的人群就如退潮般自动分开了,而在潮水的尽头,穿白衣的少年正提着一柄长剑朝她缓步走来。
萧飞雨看着这道身影,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想法是,一年半未见,他似乎又高了不少。
待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两尺时,这种感觉便更明显了。
此时围观的人群已彻底安静下来,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们俩身上。
“谢霖?”西门吹雪先开了口。
“是。”萧飞雨压低声音,回得相当简洁。
话音落下,两人的视线也终于交会到了一处。
眼前的人分明整张脸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声音也很陌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西门吹雪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皱了皱眉。
萧飞雨看着他表情变化,心里也颇有些没底。
于是她决定先发制人结束对话不再磨蹭,直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