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对沈微微做的事情,不仅没成为笑话,没成为无稽之谈,还变得更有用了。
舒暖轻笑一声,捏着自己的下巴,托腮不语。
说起沈微微禁足的事情,好像也有得说道。勾引皇帝的妃嫔可不止她一个,被禁足的却就她自己。那日在储秀宫见贤妃的时候,沈微微攀咬她,都被皇帝看在眼里,皇帝定然知道两个人不和。
唔……或许,皇帝禁足沈微微,也是为她出气?
舒暖眼皮一跳,越发心慌气短。
她压下脑海里的胡思乱想,觉得有些累心,不禁靠在了椅背上歇息。
天色将晚之际,蝉鸣声声,聒噪的脑子疼,明蕊挟裹着一身夏日的燥热,匆忙走进屋内,欠身行礼。
“主子,翠微宫沈才人被解了禁足,正往咱们这边来呢。”
“沈才人被解了禁足?”舒暖一怔,脑子一瞬间就转了好几圈,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沈微微的禁足还有些时日,今儿突然被解除,定不会因为皇帝良心发现,觉得她委屈无辜。
若有别的缘故——
舒暖扯了扯唇角,她今天去看沈微微,又特意派人去“关照”对方,可能是被误解了,让皇帝觉得自己和沈微微关系好。
出来也好。
望着昏黄的天色,舒暖眼睛亮晶晶的,如耀眼的烈阳一般,不可逼视。
只有出来,沈微微才好继续作死。
“传膳吧。”舒暖道,“沈才人若到了,就请她到花厅,与我一道用膳。”
她吃的不多,不怎么活动的情况下,半碗菜粥,一点小菜就够了,所以待吃完的时候,沈微微才走到安乐宫,经过通报,走进花厅。
舒暖笑盈盈地迎上去,朝着沈微微欠身:“沈才人好,恭喜沈才人得见天日。”
沈微微冷哼一声,不屑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白宝林真是个人物,非同一般,早上还向我耀武扬威,现在就能面不改色恭喜我。”
“这是应该的。”舒暖依然面不改色,言笑晏晏,“生活在宫中,哪儿能没点眼色,拜高踩低不是常事吗?”
“你得意什么?陛下提前放我出来,定是不怪我了,侍寝承宠是早晚的事情,白舒暖,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二,等日后失宠,有你好受的!”
“多谢沈才人提醒,我会做好准备,纵然失宠,也不会令沈才人代替我。”
“你想的美!”沈微微气急败坏,“你等着瞧,说不得今晚陛下就召我侍寝,届时你可别哭鼻子。”
舒暖觉得她真可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蒋琬迩罚跪养心殿门口,丢了大人,她竟然还觉得自己能得宠?
“沈才人不如多回去照照镜子?”舒暖诚恳地建议,“或者去水塘边看看,也能看清楚自己的样貌,对自己有所了解,才能不白日做梦。”
看着沈微微一瞬间瞪大的眼睛,以及气的胀红的脸,舒暖掩唇笑了:“沈才人有什么值得陛下喜欢?论家世比不上蒋美人,论温柔比不上薛才人,论美貌不如我,就算是年轻娇嫩,可谁又不是呢?”
她一一分析,笑容十分残忍:“沈才人,恕我直言,你这样的真不能得宠。”
舒暖保证,自己字字句句都发自真心,说的全是事实。诚然,沈微微年轻漂亮,家世也好,是极难得了,可她并没有一样出挑于旁人的。
不管皇帝喜欢什么,总有她比不过的人。
沈微微捏着拳头,好容易忍住往她脸上砸的冲动,白舒暖装的柔弱,委实是个狠辣阴毒的女人,说话做事都不留余地,还总欺负人,陛下定然是被她欺骗了。
肯定是这样的。
她一副全天下都在欺负她的模样,不怪陛下被迷惑。
沈微微哼哧哼哧喘了几口粗气,冷笑道:“白舒暖,你说的好听,你以为自己就能长得盛宠吗?”
“今天中午,陛下召蒋美人侍寝,虽未成功,可他已经起了心思,你猜今晚上他会召谁?你猜过了今夜,你还值不值钱?”
舒暖含笑,声音温柔如水:“陛下会招谁侍寝,我可不敢窥测圣心,这般罪过,也只有沈才人家世高贵,敢于担当。”
沈微微脸色一白:“你休要胡说!”
窥测圣心岂是说着玩的,那是要命的事情。这个白舒暖,果然每个字都在给她挖坑,贱人就是贱人!
舒暖直起身子,笑容清浅。
沈微微稳住心神,咬牙在她耳边道:“今夜陛下召见别人,你可别哭鼻子,若被传召的是我,白舒暖,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却听得一阵锣鼓声响起。
舒暖抬眼望去,又见养心殿的小太监手持拂尘,走进安乐宫中,在院内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