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淳于雅没眼看,嫌弃的转开视线,傅景鸿温情脉脉的样子看着真恶心,还不如上朝的时候那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死样看得人?舒服些。
淳于雅不屑的哼了一声。
并不承认内心里?,他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的。
“课都上完了?”傅景鸿亲自给谢元嘉撑了伞,一边往回走?,一边询问他学业的情况。
谢元嘉邀功一般点头:“都学完了,今天老师讲得都能?懂。”
傅景鸿点点头,“方才你?们在说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没有说什么。”谢元嘉牵着他的手,“朕在劝老师莫要再节食,太伤身了,而?且他已经很瘦了。”
傅景鸿轻哼一声,“失去了才懂珍惜,淳于雅这人?也算自食其果。”
“怎么说?”谢元嘉好奇地看他,“老师怎么了吗?”
淳于雅的往事很少有人?知道,但也不是没人?知道,比如傅景鸿这种手握朝内所有人?员私密的人?,淳于雅往上八辈祖宗的事都能?给你?挖出来。
“他当年?……”
世人?只知当今丞相温文尔雅气质出尘惊才绝艳,如果不是丞相这个身份,他看着就像是山中得道高人?,但其实他年?少时并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出身一个没落官宦之家,不到?十岁的时候家世就彻底败了,被赶出本家的淳于雅只好带着母亲流落街头,身上也难免染了些痞性,当年?在穷人?巷很是有命,打架出了名?的狠,宁愿自己损了一千,也要让对手折八百,三教九流除了嫖,他真是什么都能?来几手。
后来他母亲过世,淳于雅才惊觉自己不能?这么混下去,一夜之间?成熟了些,竟回头又坐进了学堂里?,埋头苦读三年?,还真成了那一年?的探花。
“那后来呢?”谢元嘉有些着急,他还没听?到?那个关键人?物出场。
“别急。”傅景鸿抚摸他的头。
当时的淳于雅还是个醉心于权势的少年?得志的普通人?,在京中结交权贵热衷各种饭局,为?的就是摆脱寒门出身带来的影响。
而?当时的状元郎,比探花还小了些,但行?事却颇有大家风范,他瞧着探花郎日夜沉迷于这种官场权力,有心想拉他一把,便?常常去劝诫。两人?年?岁相当,又同是当年?的新科举子,本就被人?拿来比较,探花怎么看状元郎都不顺眼,言语中常有冒犯。
状元郎玉树临风气质超然,并不同探花郎计较,反而?更为?亲近探花郎,连坊中都在谣传,说状元郎钟爱探花,他也从?不否认。
他俩的确有过一段露水情,有一阵子探花郎似乎是被感化了,两人?当真出双入对过一阵子,看着倒也恩爱。只可惜,有些人?就是太年?轻,不懂什么叫珍惜,有人?向他抛出联姻的橄榄枝的时候,探花郎犹豫了。
这一犹豫,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状元郎本就无心朝廷,见自己心上人?拉不回,当夜就辞去所有的功名?官爵,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到?探花郎明白?过来的时候,昔日的状元府早就人?去楼空,他去哪里?找人??
“与其说,淳于雅高洁,倒不如说……他活成了曾经失去的那个人?的模样。”傅景鸿面上有些讽刺,“你?不觉得,真正配得上这几个字的,是那位被辜负的状元郎吗?”
谢元嘉万万没想到?,自己老师年?轻时竟然还挺渣,“怪不得老师一直不愿意?成亲,难道他一直在等他回来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傅景鸿轻哼。
谢元嘉有些惆怅,“其实,这么多年?过来了,老师也受到?了惩罚,他心里?一定很痛苦。”
年?少时的一念差错,但到?底没有错到?底,毕竟他最后没有娶那位小姐,可见还是回头了的,只是那位状元郎没有等到?。
“当年?那个状元叫什么?”谢元嘉有心探问两句,他很喜欢淳于雅,不管他真性如何,他待自己是真心的,若是能?帮上点忙,他很愿意?,“若是能?找着他,而?他也还没有伴侣,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傅景鸿启唇一笑,“皇上这是相当和事老了?”
“可惜,就算你?找得到?,人?家也未必肯回头呢。”
“毕竟,那是向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