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
“我们小王后以少胜多,用三百人的连骑营赢了三千南水军,你说等回去了,那群狗奴才是不是要改口唤你将军了?”
千清一边帮白?泽鹿褪下战袍,一边说,“哎,这也算是一战封神了吧?要不回去真分你一万兵。”
白?泽鹿笑了一下,说:“当年夫君以十万敌三十万,一战封神,我不过三百敌三千,这便?封神,只?怕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
千清揭开她的里衣一角,露出肩背上渗血的绑带,眉头?心疼地锁紧,小心翼翼地取纱布,“还疼吗?”
“不疼。”白?泽鹿含笑说。
千清一圈一圈绕着纱布,手下动?作极轻,好?一会儿?才取下来,看?着再次撕裂开的伤口,他肉疼地“嘶”了一声,就跟这伤口在自己身上似的。
他仔细地清洗伤口,重新上药,他反正是不相信小王后的“不疼”“没事”“无妨”“别担心”这一类话的,因?而上得非常小心。
但就算再小心,伤口也不会因?为这样就不疼。
就算她不说。
他也知道。
“现在展西边境占下来,大军已经出发,我明天也得动?身和他们汇合了。”千清放下药,拉起她的衣服。
闻言,白?泽鹿安静了一下。
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已经放弃展西那盘棋了。
而今后,展西有没有新政权,都不应该是她要想?的事情了。
“嗯。”白?泽鹿语气如常。
千清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后颈,从后面圈着她,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口。
“等打完,我们就回家,行吗?”
白?泽鹿舔了一下唇,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好?。”
第二日。
千清带领五万精兵与北元大军汇合,前往展西的主战场。
展西与南水已经打了太久,两国?都是日暮途穷的状态,根本经不起北元的强攻,不出半月,北元打了胜仗的消息就已经传回京城了。
在京城独自熬着的季英当晚回到季府就燃了一夜的灯,继上一次这么?高兴,还是因?为他以为北元不用打仗了。
荒谬的是,发起这次战争的是南水,被侵占的是展西,但到了最后,反倒是北元几乎没出什么?力就得了十二座城池——南水败后割去沿边境的七座城池,而展西则让出了边境五城。
北元不仅疆域扩宽,贸易获利也多了一分。
称得上是满载而归。
季英的嘴脸也从战前的“这仗究竟有什么?好?打的”变成了战后的“劳烦诸位猜测一下南水下一次犯病是什么?时候”。
不过虽然京城有了消息,但将士们想?要回京却还得有一阵。
战后的各种事宜都需要处理,北元的使者派出,与两国?进行谈判,争夺最后的利益。
白?泽鹿在展西边境守了一个月,除了中途遇到过一行南水的送粮兵以外,还算顺利。
不过南水的送粮兵就不怎么?顺利了。
那晚连骑营吃得很好?,睡得也很香。
千清是在第二个月中旬才回来的。
他裹着满身风雪,就连发上都是白?霜。
连骑营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他们的王。
包括王后。
“泽鹿。”
千清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王后,不由自主地低声唤了一句。
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白?泽鹿乌眸微微弯起,应道:“嗯。”
千清似是怔了一下,而后,他唇边噙着一点近乎温柔的笑意,“我来接你回家。”
“好?。”
白?泽鹿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