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呆了,缓缓回头,看着魏十镜:“镜爷……认识?”
魏十镜:“不认识。”
敖瑾:“认识,我是他夫人。”
老赵:“真的假的?”
魏十镜皱眉:“自然是假的。”
敖瑾:“人证物证都有,西安的洛长灯,可以作证。”
一提到洛长灯,魏十镜就急了,他扒拉着栏杆,半个身子探到廊外,对着敖瑾喝了一声:“现在!立刻!给我上来。”
敖瑾看着他笑:“你让我上来我就上来,我不要面子的?”
老赵小声问:“镜爷和夫人,吵架了?”
敖瑾耳朵好,听到就答:“算是吧。”
“没有。”魏十镜刚答完,便觉得不对,又强调,“不是,怎么就夫人了,都说了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她镜爷让她上来做什么?”老赵想不明白了,又看着敖瑾,这河道狭窄,两船交汇还得小心翼翼的,敖瑾的船偏斜着停在廊下,来来往往的船只都不好过身,敖瑾嘴上说着不愿意上岸,人也没走,再一瞧魏十镜,满脸赤红,眉头皱起,委实是动了真格,生了火气的样子,说不认识,他老赵是不信的。
老赵自作主张,挥手喊来了茶馆小厮,吩咐:“加双碗筷。”
他继而又拱手朝着敖瑾,十分客气:“天寒地冻,姑娘上来说话,家和万事兴。”
敖瑾满意了,朝着老赵一点头,又示意魏十镜:“这位先生,可比你会说话。”
敖瑾和去街口等人的高老板,是同时进的大门,高老板穿着厚厚的大衣,依旧搓着手,巴不得快些去火塘旁边烤烤手,暖暖脚,还没到河边走廊的门口,就看到魏十镜匆匆赶了过来。
这是来接自己的?
不像,应该是来问消息的。
高老板忙是开口,满是歉疚:“镜爷,人……怕是来不了了,应该是……家里出了事儿吧,大事,肯定是大事儿。”
魏十镜看都没看高老板一眼,只阔步朝着敖瑾,敖瑾被他一拉一拽,两人又朝着店门外头去了。
这是要在外头说话的意思了。
高老板看得目瞪口呆,今个儿不是来谈生意的吗?这女人又是谁?
老赵恰如其分地出现,解释了一嘴:“镜爷的风.流债,咱别管了,去吃古董羹去。”
***
店门外。
街头热闹,不适合说话,魏十镜一直拽着敖瑾到了一窄巷子里,前后无人,才说:“你还敢来找我?”
敖瑾抿嘴没答话,她手里端着一枚小花鼓,鼓槌攥在手心里,月河街上的唱角儿也会端着这种类似的花鼓,也难怪老赵认错了人,以为她是卖唱的。
魏十镜又问:“吉祥当铺的火,你放的?”
敖瑾深吸了一口气,只笑着看着魏十镜,魏十镜脖子往后一扬,总感觉自己愈发看不透眼前这姑娘,兴许离远点,能旁观者清了。
“我说不是,你信不信?”敖瑾答,“放火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嫁给我也没什么好处,”魏十镜搓着手,“我这个人,打老婆的。”魏十镜边说边偏头打量着敖瑾。
今日的敖瑾和那日在西安大不相同,那天她穿着朴素,像个乡下的村姑,今日倒是敞亮,大红的衣裳,画着柳叶眉,红.唇一点,靓丽又美.艳,关键是这姑娘皮肤白啊,和刚出炉的白豆腐似的,眼睛不算太大,不过睫毛很长,眨巴眼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委屈无辜的错觉,像是谁欺负了她。
魏十镜决定赌一赌,他直接说:“洛长灯死了,死在大火里了。”
敖瑾眼眸一顿,眸光都跟着凝固起来,嘴巴一动一合,许久只说了一句:“真可怜,被火烧死的感觉很难受的。”
几分惊讶,像是真的,最后这句,倒是有些莫名,像是她……被烧死过似的。
“火真不是你放的?”
敖瑾摇着手里的花鼓:“不信我就算了,我都说了,放火对我没好处,你如果是怀疑当时我为什么会提前知道吉祥当铺着火了,我且说了,我感官超群,当时你俩在隔壁房里说九爷的事儿我隔着墙都能听到,那报信的人都走到你家门口嚷嚷了,我岂会听不到?”
“所以我之前也说,民乐园我不需要进去,就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都解释到这份上了,你若还是不信,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