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博睨了他一眼:“不过区区易容之术。”
灰衣男子抿了抿嘴,哪里是区区易容之术,他根本没发现一点破绽,就连声音都跟素衣一模一样。
唐子博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对身后的一名男子吩咐道:“他们两个办事不利,交给你处置了。”
“是。”
灰衣男子和素衣的脸顿时一白,唐子博径自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杜鹃假扮成周府丫鬟,骗走了那副价值不菲的《白玉兰·春》之事,就在整个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就连金吾卫们都忍不住插上几句嘴,说他们在事发的前一天就在夜禁后与杜鹃狭路相逢了。
杜鹃又在长安城里火了一把,柳清欢笑着听完了青栀眉飞色舞的解说,不做任何评论。
大家都去找杜鹃的麻烦了,她这个侯府夫人就安全了。
柳清欢用完早饭,本想去跟宁氏请个安,不料一出门就见捻棠用盯杀父仇人的眼神盯着自己,又退回了房里。
不能出门她正好落得轻松,再去睡个回笼觉有何不好?
这一睡就睡到了正午,直到青栀来说午膳已经备好了,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柳清欢平时没事就喜欢去内堂的阁楼上纳凉,顺带看看风景解闷,现在被关在屋里,不仅闷得慌,还热得慌。
赤桃在一旁帮她扇着风,青栀又拿上一小壶冰镇过的河东乾和葡萄给她,也许是知道她心里烦闷,这次她一连喝完了一壶,青栀也未加阻拦。
可是……她马上就后悔了。
柳清欢的酒量不好,非常不好!平时喝一两杯未见有何不妥,可现在喝完一壶——尽管只是一小壶——竟然醉得不省人事了!
天呐!她第一次见有人喝河东乾和葡萄,也能醉成这样!
两个丫头急坏了,生怕把她喝出什么好歹来。赤桃想把她扶上床,可这人还会耍酒疯,死活赖在坐席上不走。青栀见没办法,只好去找薛慕。
幸好侯爷这个时候已经从宫里回来了。
薛慕进到正房的时候,柳清欢正好又一次把赤桃从身边推开。他微微蹙了蹙眉,走到柳清欢的身边:“清清。”
柳清欢似乎认得他的声音,抬起来傻乎乎地对他笑了笑:“侯、侯爷,嗝。”
她的脸因为喝了酒而微微发红,眼神也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迷茫。薛慕看了她一阵,直接把她从坐席上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柳清欢在被薛慕放到床上的一瞬间,突然一把抓住薛慕的衣领,用力一拉,跟着一个翻身,跨坐在了薛慕身上。
赤桃和青栀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双双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薛慕被她压在身下也不反抗,柳清欢盯着他看了一阵,俯下.身来问道:“你是谁?”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薛慕搂着她的腰身,怕她从床上摔下去,看着她没有说话。
柳清欢研究了一阵,好像认出了身下的人:“哦,你是坏人!你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出门!”
薛慕拨开她侧脸的黑发,问道:“那我不关清清了,可好?”
“好呀好呀!”柳清欢开心地应道。
如果说薛慕是酒量不怎么好,却被人当成千杯不醉的话,那柳清欢就是看似沾酒就醉,其实千杯不倒——要是骗子轻易就被人灌醉,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了出来,那还得了?
一缕发丝从薛慕的鼻尖扫过,薛慕嗅了嗅残留的发香,一直注视着柳清欢的眸子微动。
这丫头在跟他装醉呢。
他勾了勾唇,眼中也染上了一层笑意。既然要装,就让你装个够。
他的臂上微微用力,两人的位置瞬间掉换了方向。柳清欢被掀得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身上的薛慕。
他嘴角的那抹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啊。
“清清。”薛慕突然凑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只简短的两个字,却让柳清欢的心不受控制的飞速跳了起来。
薛慕的唇移到了柳清欢的唇上,低头吻了下去。柳清欢的嘴里有清甜的葡萄味,竟似会醉人。薛慕吻得越来越深,就连手也探进了柳清欢的衣襟里。
柳清欢的身体一僵,完了完了,现在要把自己赔进去了,她还要不要继续装?
好在薛慕见好就收,从她身上抽回了手。柳清欢的脸比刚才更红了,薛慕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便翻身下了床。
捻棠见薛慕从房里出来,连忙冲了上去:“侯……”
“不用守在这里了。”薛慕没等她说完,就径自走了出去。捻棠的脸色变了变,侯爷衣衫不整一定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