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平安夜快乐也行,足以凸显她的高端大气不计较,但是为什?么不先去买俩苹果?
怪这张嘴。
怪这只手。
今天的林总依然在后悔自己的临场反应不够帅,低头接到季楠之的电话。
时间准准卡在午夜十一点五十九分。
嘿嘿。
季楠之有事没参加生日宴会,林晚下意识觉得他是打电话来送祝福的。
实际上也的确是祝福。
“谢谢啦。”
林晚欣然接受,“我?让张助理给你带蛋糕了,你有没有……”
“林晚。”
他好久没有打断她说话,也从未直呼姓名。林晚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眉头纠到一起,继续保持轻松的语气道:“季助理,明天能把秋冬系列的最终稿发给我?吗?”
“最终稿?”
“对的。”
林晚拼命暗示:“明天早上九点之前发?给我?行吗?”
最终稿早在两天前确认完毕,林晚深信以季楠之的智商,能够猜出潜台词。
然而那头,“你是不是又失忆了?”
林晚垂死挣扎:“……明早八点?”
季楠之:“……少了两天的记忆?”
林晚:“……”
季楠之:“……”
彼此静默八秒,终于领会对方的意思。
“你没失忆。”
“你没被绑架。”
双方皆是松了一口气,季楠之发?出灵魂疑问:“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谁让你突然……”
话未说完,季楠之冷不丁出声:“我?要辞职了。”
林晚在路灯下停步。
“……为什?么?”
季楠之自顾自道:“手头的工作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辞呈——”
“为什么?”
林晚声音尖了些,立即又软下来,“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你?”
雨停了。
细细碎碎的雨忽然停下来,但别的地方开始下雨。
“不是。”
季楠之的声音冷冷的:“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那到底为什么?”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又出现了。
完全不需要想象,季楠之冷漠的五官仿佛近在眼前。这个时候和他说话最气人,也最容易两败俱伤。林晚有点全身力气无处使的感觉。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在医院里沉默不语,明白为什?么他不待见陆淮,却仍然不明白他又在独自考虑着什?么。
她不聪明,胜在从不会摔两次同样的坑。
“季楠之,难道我?们真的不能成为朋友吗?”
“不需要。”
她努力冷静沟通,他却很伤人。
“你真的不想和我?说多几句心里话吗?”
林晚又生气又难过,“就像看落日的时候那样不行吗?为什么要离职?压力太大?工作太累?或者和我?相处觉得不自在?或者聊聊其他的也行,比如……”
“林晚。”
他绝对皱眉了,绝绝对对的。
“你吃蛋糕了吗?草莓味的,我?很喜欢。”这回轮到林晚自说自话,“开心的也好,不开心的也好,我?都愿意听。”
“辞呈在你的工作邮箱里。”
“你是认真的?”
“是。”
“我?不同意。”
林晚咬了咬牙,“下周一当面再谈。我?想你现在不太想和我?聊天,那么请你至少找张助理聊聊,不要一个人呆着。”不给拒绝的机会,她挂断电话。
“辞职。”
林晚低声喃出这两个字,像是被慢慢的抽干力气一般缓缓垂下了眉眼,连带着双肩都耸拉下去,如同灰溜溜的小狗。
季楠之要走。
小说里也是这个时间段。
为什么?
她蹲下身来,漆黑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她埋着脸想:什?么地方出错了?
明明他没有喜欢上乔乔,明明拒绝告白后仍然和平共处,为什么要辞职?
明明即将因造谣而入狱的是乔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这么多个明明,为什么剧情主线还是他妈的重复了?
一种惊恐万分、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命运感袭上胸口,林晚突然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伺机暗算她,危险从背后向她袭来。她猛地转过头去,只能看见空荡荡的街头和滴水的枝杈。
滴答。
滴答。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在和乔乔斗争,而是和某种抽象的、肉眼难见的东西在斗争。
乔乔是它的工具,林齐锋也是它的工具,或许脑残粉和顾瑶和这一桩桩一件件危难都是它的工具。
滚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吧。
它借着风声捎来这句话:这里不属于你。
林晚站直身体,凝视着街道尽头的黑暗,仿佛望见深渊的眼睛。
——
十二点已过,圣诞节来了。
细雪纷纷扬扬的飘荡,外面很安静,林晚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十六七岁的校服少年荡秋千。雪越下越大,他越荡越高,像是拼了命地冲破束缚,朝着天空直直飞去。
但绳索永远会把他拉回来,一次又一次。
他在大雪里荡了两个小时,林晚静静地看了两个小时。凌晨三点的时候他站起来,抖抖卫衣帽子里的雪走了。秋千上很快又落满了雪,她还是盯着摇晃的秋千发?呆。
像是孤零零的呆在一个被海包围的小岛上那样的孤独无助。
朝东看,是无边无际的海。
朝西看,是深蓝色的海。
朝南边、朝北边看,是海,都是海。
天地之间,都是海。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
林晚当然知道这里不是她的世界,身体不是她的身体,再也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一点。可是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也没有人给出选择。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充满荆棘的路。
她只能走下去。
没关系。
林晚想:她很普通又运气差,能力有限,无法轻易征服人生的起落落落落,每次哭得最大声。但没关系,她已经崩溃过绝望过很多次,至今活蹦乱跳的活着,明天可以笑得更大声。
不需要灯光也不需要掌声,她只需要回家睡一觉,然后……
然后……
她看到一个人。
高高瘦瘦犹如竹竿,懒懒散散地靠在电线杆下玩手机。他也看到她,便吊儿郎当地手机塞进口袋里,转身直面她。
用那双眼。
他的眉梢隐藏着天生的傲气,那双眼那个性子是人群中难得一见的。混顽未开,通透幽深。是任意妄为无所顾忌的一双眼,也是蛰伏在世间剧场外的野兽的眼。它又厉害又漂亮,是从不屑映他人身影的。
唯独常常看着她。
该怎么说呢?
现在的心情。
好似世界末日天崩地裂,人心惶惶四处逃窜,周遭充满鲜血和死亡的味道。你的眼前是一片没有尽头的森林。你明知道这是禁地,即使进去也将?葬身于野兽爪下,可是天上砸下来的石块太多太疼,让你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所以。
当他朝你张开手臂时,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冲过去。
冲向末日中的末日。
林晚撞进温暖的怀里,酸涩的眼泪骤然冲破眼眶。
什?么狗屁的我?很好我可以都是假的。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我?不可以我?根本就是可笑的跳梁小丑。
我?软弱我?自私我?虚伪我没用我脆弱我……
“我?好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好,”
林晚边抹眼泪边哭着说:“抱抱我吧,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哭得这么乖这么可怜,眼泪把睫毛都打湿了,软软地黏在眼睑上
“好。”
陆淮紧紧地暖暖地抱住她,胸腔有一下没一下疼得慌。
多少年来他都没有这样过,心脏也没有这样过,无论看多少生离死别,听多少爱恨情仇,心脏都像坏掉了一样没有特别动静,唯有那些黑暗的肮脏的东西,能给他钢铁一般发亮的、尖锐的愉悦。他一度认为自己是一个怪物,所有人都趁他为天生缺乏感情的那种怪物。
可是他今天心疼。
是真的很疼。
作者有话要说:我每次写完都会让我姐看嘛,然后我经常:阿!好矫情阿!简直从我灵魂里散发出矫情的味道!难道我前世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情意绵绵却为郎君所伤,以至于今生依旧有颗七窍玲珑心,落笔爱情字字泣血。
我姐:瞎鸡儿幻想的母胎solo都这样
我:对不起俺错了俺打游戏去了88仙女88【这该死的毒舌女人!
【姐妹们有空不要光看文,多学套路撩男神,我觉得我像个母胎solo班长,带着一群母胎solo小朋友,我们完辽,谁都别想毕业。
感恩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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