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向虎当时顶着一?头的冷汗拒绝了,此刻恐怕是疼得不行才想起来满世界求救。
北小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通了电话,果?真,电话那头的曹向虎听起来气若蚊吟,“小武,阿苗在吗?”
“哦,虎哥,”北小武侧身看了看正和同事们喝得红光满面的阿苗,笑出声,“在,不过可能接不了电话,他?喝醉了正睡呢。”
“哦,那算了。”
“虎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北小武投机地问,“我下午就看你不太对劲。”
“呃……”曹向虎在电话里哼了一?声,随后是痛苦地猛吸凉气,“我肚子疼,太疼了。”
电话挂了之后,北小武走回餐桌,低声在黄毛耳边说了句话,转身抓起外套和大家告别。
同事们都知道北小武是个学生,所以对他?突然离席并没有挽留。
北小武套上风衣,出了烧烤店,一?股冷风兜头灌进衣领,冷得人浑身哆嗦。
他?在路边伸手打了辆车,报了城中村的地址。或许是这一?切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只等一?个机会,所以机会真正到来的时候北小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这一?招还是他跟姜莱学的,想要某人为我所用先给他?点甜头尝尝。
漆黑的夜,城中村小巷到里冷风嗖嗖,一?个气质形象完全不搭的高大身影赫然出现在小巷的入口。北小武往前一?脚,深吸口气,恶臭与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他?却面带微笑一?路向前。
不久后,他?敲响了曹向虎住的那间房门,房里骚乱一阵,猫眼中心的亮点一闪,门开了。
“你怎么来了?”曹向虎有点惊讶地抹去额头汗水,身子严重佝偻着,两只手掌紧紧地按压着腹部。
北小武装作很紧张的样子,“下班那会儿就觉得你不对劲,电话里听到你说疼刚好就在附近过来看看。”
曹向虎有气无?力地倚着门框,微微仰着脖子奋力呼吸,“好疼。”
后来发生了什么曹向虎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失去意识前他?很疼很疼,疼得整个人都要被点燃了,可房子里又那么冷,连口热水都没有。
曹向虎向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伙伴儿求救,可因为之前自己得罪了他?,对方宁愿喝酒也不接他电话,后来还是店里兼职的那个学生……
曹向虎想到北小武,喉咙轻微动了一?下,他?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白色的病房里,眼前是输液管,正有液体顺着管道流进他?的血管。
“你醒了?”黄毛看到床铺微动,连忙向前探了探身。
“小武呢?”曹向虎张开吃了沙土一?样的嘴巴,嗓音更像是含着块磨刀石。
“去学校了,”黄毛拉了拉身下的椅子,身上还带着一?股浓烈的酒味,“昨晚上你打电话给小武,小武去你家看你,然后你晕倒了,他?就送你来医院的。结果?是急性阑尾炎,要手术,小武没办法签字才打电话叫的我。”
“阿苗呢?”
黄毛无?奈地笑笑,“昨晚喝太多,估计这会儿还没醒。”
“哦。”曹向虎疲惫地闭上了眼,心想北小武还真和阿苗说的一?样,挺热心的。
夏天那会儿,有两个古城来的少年陪着迟小红回家的事儿在他们那儿简直传得神乎其神。却谁都没有近距离地见过那两个人。
后来,曹向虎重回古城,才听阿苗说起,事情就是这么巧,和他?们一起工作的北小武就是当时送迟小红回老家的男生之一?。
且迟小红现在就住在北小武家里,照顾他?生病的奶奶。
听说这孩子没父亲,只有一?个奶奶、一?个妈、还有一?个哥,大概是一家人都把他?保护的很好,没吃过什么亏,所以才会这么热心肠吧。
曹向虎这么想着,护士进来拉开了窗帘,一?抹阳光打上他?的脸颊,隔着眼皮他都觉得这阳光耀眼。
“你醒了就好。”黄毛起身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回头我让阿苗休息几天来照顾你,好好休息吧。”
“经理,”曹向虎把眼睛微微睁开条缝,好避开明媚的阳光,轻声叫住了黄毛,“经理,谢谢你,顺便帮我谢谢小武。”
黄毛笑笑,一?副我们古建街孩子都是活雷锋的骄傲神情,挑着眉得意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