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在老北家帮忙准备碗筷,迟迟不见姜莱过来,便让北小武过去看看姜莱又在家里搞什么鬼。
北小武不情愿地挪动屁股,眼睛还一个劲儿地盯着体育频道里的篮球赛事直播。
北小武家的电视很少有机会敞开了让他看,今天薛曼母子过来吃饭他才好不容易能看一会儿,有些恋恋不舍。
“还不快去!”北天贵帮尤老太太从厨房端菜,看到北小武不动声色有点着急。
“哦。”北小武终于还是在老爸的淫|威之下关了电视机,转身出了门。
姜莱家的院门开着,北小武径直走进去,此刻天已擦黑只有西厢房的灯亮着。
北小武上了门前的台阶,突然想起姜莱曾经告诫过他,想进屋得打报告。一想到姜魔王可能正偷偷摸摸在屋里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他便来了好奇心,敲门前先凑上去顺着门缝往里看。
这个视角看不到屋子全貌,只能勉强看到门口一块地方。
屋子里面窸窸窣窣,姜莱的影子从书桌边离开,缓缓走到衣柜前,翻找一阵最后挑了见白色T恤,脱了衣服换上了。
姜莱屋里没有穿衣镜,只有挂在门口的一块巴掌大的风水镜,因为挂得高姜莱又视力很好,所以也从来没有觉得不方便。需要照镜子的时候走过去瞄一眼就行,勉强能看个上半身。
他换上衣服随性地往镜子里看,头发有点长,T恤也有点旧,想到薛曼脖子里的那条丝巾,突然觉得自己也不能过于邋遢。
于是他又两手拽着T恤下摆,一扬手把衣服给脱了,顺道还习惯性地捏着拳对着镜子自恋地鼓了鼓上臂肌肉。鼓完上臂又低下头看腹肌,自我欣赏着一块一块地数了一遍。
他精瘦肤白,因为有点跆拳道底子,腰背腹部薄薄附着一层肌肉。看起来线条流畅轻快,既有少年人的青涩又有成年人的轮廓。
他这突然的举动,对于门外站着的小孩儿来说,俨然在现场直播姜魔王如何变态。
更要命的是,姜莱有一边听歌一边瞎扭的习惯,不是跳舞,纯粹就是发泄式地扭摆腰肢。无论好不好看,自己觉得好玩。
此刻,他正一边找上周买的新款卫衣,一边挥动胳膊甩着T恤跟随音乐节奏乱蹦,还时不时地吼两嗓子。
北小武两臂肌肉不自觉紧绷,鼻尖渗出细腻汗珠身上却打起了哆嗦。心想,这魔王果真很变态啊。
他差不多瞬间就脑补出姜莱更加诡谲奇葩的精分现场。尤其不知怎么,脑回路就拐到他对着另一个男孩子,露出俏皮虎牙以及邪魅奸笑的模样。
北小武正心神错乱着,一只飞蛾冲着他头上的吊灯扑扇翅膀一头撞了上去。北小武仰头,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事情有三,一是北天贵暴喝,二是带翅膀的昆虫,三是刚加进去的,姜魔王真是太恐怖了,啊啊啊啊!
北小武转身拔腿就往外跑,恰好此时屋子里的人已经找到衣服套上了。
姜莱往窗外瞄了一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北小武。他现在和北小武熟悉起来,闭着眼睛都能把小朋友的身体轮廓描摹下来。
他顿时知道北小武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刚才自己瞎玩的场景应该被全看光了。
他倒是脸皮厚不怕被人看,但不知怎么还是隐隐觉得有点尴尬,苦笑一下,关了音乐便推门跟了出去。
姜莱一脚迈出大门,就见北小武一骑绝尘奔向胡同口。这他就有点闹不明白了,自己被看了傻样,那小屁孩咋还一副见不得人的逃了。
姜莱驻足琢磨片刻,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嫌弃了,没来由一阵火大,大叫北小武的名字,冲着小朋友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胡同里的路灯已经点亮,昏黄连成一片,姜莱一口气跑到胡同口的停车场。
往日平整安静的地方,今天总觉得气氛不对。最后一排车边,不断有细小的动静和呻|吟声。姜莱又叫了一遍北小武的名字,无人回应,他便警惕起来缓缓往停车场那边挪步。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痛苦的喘|息声便清晰了起来。姜莱回身,四下无人,他又往前迈了一步。
“谁?”就在此刻,北小武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回来,站在姜莱身后,手里提着一根一尺多长的装修废料。
姜莱剜了北小武一个白眼,心想咱俩的账等会儿再算,从北小武手里拿过那根棍突然多了点勇气,跟着问了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