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芙和江户川乱步对视上,视线一触即发。
破碎的光氤氲在他的眼角,倏忽间,又短促地像是艾芙的一场幻梦。
“嗯。”
艾芙哽住了嗓子,那瞬间明明有很多话能说,有很多话可以说,可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一声肯定。
一句话,把他拽离了沉沦的乐园。
福泽谕吉沉静的面容也在江户川乱步困兽般的呜咽里染上慌乱,良久,他手臂从黑色外套里抽出,用不容置喙的力道攥紧了乱步的手腕,“跟我来,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
乱步就这样被福泽先生拽离了座位,又踉跄着跟他走出剧院。
艾芙沉吟片刻,总归是不能放着攻略对象不管,也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剧院外的走廊狭窄又明亮,少有在休息时间出来散步的看客,乱步坐在专供休息的座椅处,艾芙和福泽谕吉分别站在他的左右手边。
“大叔,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江户川乱步放弃了抵抗,把柔软的内里全都亮了出来,他眼神死死盯着地面,嘴角紧绷又可怜。
艾芙像乱步在茶馆似的,手指上下抚弄着乱步的头发,人触碰的温度在这一刻发挥了它最大的温情,江户川乱步在对峙般的氛围里,把头偏靠到了艾芙身上。
或许,他现在所需要的,只有一个拥抱。
艾芙给了他这份安全感。
福泽谕吉察觉到江户川乱步态度的软化,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弭大半,可他不愿轻拿轻放。
这样一个孩子,在罪恶面前主导有绝对审判才能的孩子,不该这样迷茫,他该在困境里带领希望,该在黄昏的破晓时分吹响号角,上天的给予是馈赠,是宝物,而非带他坠入阿鼻地狱的引路恶鬼。
“你是天赐予人类的瑰宝。”
“......”
“别开玩笑了,大叔。就算是你,再这么说,我也会生气的。”
江户川乱步阖上了眼,抱住艾芙的腰,攥紧她裙摆的布料,表达出不欲交谈的信号。
艾芙清楚的感觉到,江户川乱步累了,于是她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江户川乱步的脊背,眼神懵懂地望向福泽谕吉,那神态就像再说——
你真的能够安抚下平静下的隐患吗?
他不知道。
福泽谕吉不清楚自己能够做到哪一步,但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世间,如果他再不开口,就没有人能够掣肘乱步通往岔路的脚步了。
“你没有怀疑过吗?这世间的人真正同你所想的一般蠢笨,我也好,SK商社的秘书也好,为什么在场的人都没有解决的难题只有你能解决,为什么你所说的能够去勘破真相的大人反而被你轻而易举地揭发了恶行,只为了用性命为代价去陪你演一出戏吗?”
“那是因为——”乱步慌乱起来了,艾芙能感受的到,他的身体在发抖,许是愤怒,许是潜意识里的赞同,但他同时也在害怕。
“大叔,难道你要告诉乱步,他从小生活的谬论真正地来源其实是他的双亲吗?”
艾芙揭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乱步身体难以自控地震了一下。
他退出艾芙的怀抱,嘴角绷得很紧,“我的父母不会有错误,绝不会。”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