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乱步睁开了那双翠绿的眸子。
年幼的‘海妖小姐’有一头金砂般柔顺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的五官精致,做俏皮的小动作也理所当然的可爱。
江户川乱步眼神怔忪,在游乐园的行人看来,少年少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久的对视中粉红泡泡乱冒,称得上是少年期的浪漫场景之一。
可江户川乱步并不是被艾芙迷住。
江户川乱步是常规意义下的不合理天才,这个世界的行踪轨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所有微小的信息被那双眼捕捉,大脑就能从中推理出最接近事实的真相,无一例外。
江户川乱步认定艾芙没有说谎,所以他歪了歪头,食指放在唇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海妖?在这个由物质原子构成的客观世界里,真的会有海妖此类的非自然生物吗?”
艾芙在他眼里成功从漂亮的小孩进化,在江户川乱步的脑海里走向两个分岔路口。
——一个是伪现实生物海妖小姐,另一个就是活在幻想里的傻小孩。
只有这两类人才能毫无痕迹的笃定,一个依据于事实,另一个依托于成长环境中的乌托邦。
艾芙:“世界给人类留下了很多待探寻的秘密,就连山川河流都有悖离现实的非常规因素在,‘从秘密中诞生的生物’存在这件事,不也变得合理了吗?”
似乎是这样没错。
大人们都有自己的秘密,乱步因为很‘笨’,还没有接触到那些秘密,大城市里的小孩子被聪明的大人教的很好,比乱步大人提前接触到秘密也是情有可原。
一番自我洗脑之后,江户川乱步接受了艾芙的回答,他眯眼笑,先前给人攻击性的乱步大人就湮灭在无害笑容里,江户川乱步好奇,“那海妖小姐,你和我,和人类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艾芙看不到乱步明显的思考过程,耳边只能捕捉到沉稳的声线再次变得跳脱,不过说到和人类的具体区别,“大概是我比人类更亲水吧。”
“——那算什么啊?!”
江户川乱步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如果这么说,乱步大人也是海妖,乱步大人也很亲水,水也很亲近乱步大人,乱步大人是比海妖小姐更高级的海妖先生。”
“......”
艾芙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水精灵亲水是天性,除此之外她本拥有对水的掌控权,但时空转换消耗完仅有的能量,刚踏上横滨租界,艾芙就发现自己的能力被封闭在了体内,简而言之,无法证明。
“难道说?”江户川乱步凑近艾芙,“是在骗人吗?”
水精灵种族意识很强,但就一个族系中都能分成不下十个族种,艾芙被江户川乱步的质疑勾起了种族天性,她为了证明温蒂尼身份的真实性,想到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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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呜——”江户川乱步叉腰,手掌平放到眉眼之间,四处远眺,“这就是大都市的水城堡吗!”
乱步现在换了一身行头,和艾芙来到水上乐园,身上是工作人员为他准备的泳衣,无袖浅绿色背心加同色系泳裤,黑色碎发也被捋到脑后,用泳镜固定住。
艾芙一身浅白色泳衣,是类似于水手服的装扮,工作人员姐姐为她梳了一个高马尾。此刻艾芙和乱步一起站在滑梯的最高处,艾芙紧了紧手心,对乱步说,“要是入水后,我们两个没有沾上水珠,你就要相信我是海妖哦!”
“那如果沾上了水珠,你就要承认乱步大人世界第一聪明!”
两个人对视一眼,“——成交!”
水滑梯口很宽,承载乱步和艾芙后还有余裕。
乱步还记得艾芙视力受限,牵引着她做到滑梯口,还记得把手递给艾芙,“海妖小姐,你先抓住我的手,等会一定不能撒开手哦!”做足了保护姿态。
艾芙牵住乱步,感受着滑梯冰凉的触感,艾芙努力调动感官,和横滨的水分子交流。
两个人被工作人员一起推离了平坦的塑料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