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燕琳陪着荀滟去了西平郡主院中,西平郡主几年前见过荀滟,但那时候荀滟还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她印象不深。
见了荀滟也只感叹了一句,“与季姐姐真像。”
三人没什么话好说,客套一番荀滟便和荀燕琳出来了。
荀燕琳跟屁虫似的随着荀滟去了她的院子,看着许妈妈他们收拾东西,这个院子的人都是知道荀滟身份的,她说话便没什么顾忌。
“我本来还想着表姐在寺庙中修行多年,精通佛法我能请教几个问题。没想到是大姐姐你……”
“你别说,为了装的像一点,我路上还真背了一点经文。”荀滟说着,从包袱里掏出一本心经随手放在桌上,“什么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般若波罗蜜多……”
荀燕琳笑着睨她一眼,“真是为难你了。小时候让你写自己名字你都嫌麻烦,硬是把荀燕燕,省成了荀燕。”
荀滟挑眉,“我就说,你们怎么都是两个字的名,只有我是一个字。”
“还不是你自己改的,我那时候刚记事,听说你为了给自己改名,被父亲狠狠训了一通,最后还是祖父出马,你才成功改了名。”
荀滟把包袱里剩下的两样东西放到了床头的暗格里,“我改了还是有那么多笔画,麻烦。”
“燕子的燕才几笔,姐姐你还能再懒一点么?”荀燕琳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荀滟闻言,睁大眼睛,“燕子的燕?不是水光潋滟的滟么?”
“不是啊,我们这一辈是燕字辈儿,就是燕子的燕。”荀燕琳也懵了,“你不是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吗?”
“我是想起来了,但我不知道怎么写。”荀滟微微垂下眸子,“是我一个徒弟教我写的。”
她身上的伤刚好时,经常坐在河边发呆,试图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顾亭山时不时凑过来打扰她,嬉皮笑脸地跟她说几句话。
那日她跟他说想起自己叫荀滟,但不知道怎么写,他便随手捡起一截树枝,看了看她,在地上写了“荀滟”两个字。
荀滟问他,“你怎么知道是这两个字?”
少年看了看波光潋滟的水面,有看了看荀滟的眼睛,笑道:“因为这两个字好听。”
荀滟还记得当时自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那之后再写自己的名字,她都会写作“荀滟”
荀燕琳推推她,“既知道了,以后就改过来吧。”
荀滟摇头,“懒得改,还是水光潋滟的滟好听。”
回荀家的第一晚,荀滟睡得格外踏实,只是后半夜梦见顾亭山,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赖着不肯练功,气得她在他脑袋上敲了两下。
醒来后,她一边在院中练拳一边琢磨,等她安顿好了,还是该想办法找找顾亭山,山匪的话她从未信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她亲眼见到顾亭山的尸体了,她才能相信她的小徒弟死了。
还有秦树和毛峰,也不想就此断了联络,等北边战事彻底结束,她就想办法去找人。
待老太太起了,她便过去陪着祖母一起用早饭,荀燕平昨晚就回国子监去了,西平郡主起得迟没来,只有祖孙三人。
用完早饭,荀滟本想去府中逛逛,却听荀老太太道:“滟滟坐一会儿,你父亲马上就过来,有话与你说。”
荀滟于是又坐下等荀贺。
荀老太太闲话般地问道:“在外面这三年有没有交什么朋友?”
荀滟想了想,“没什么太亲近的朋友,就三个徒弟,还有村里的王傻子,他虽然傻,但挺好玩的,也很善良。”
荀老太太;“……”她只得问得明白些,“我们滟滟这么漂亮,就没有哪个小伙中意你?”
荀滟听到这样的问题,面上也没有一点娇羞之色,反而有些嫌弃,“有,不过都被我打跑了,烦得很!”
荀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