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升也不知道自己算是好彩还是不好彩,似乎稍微有点好感的女孩子对他都没什么好印象,以前在HK混古惑仔的时候,每天偷鸡摸狗,没事就偷个车、收保护费,那时候不是什么好人,喜欢的女孩子看不上他他也没话说。
结果来了英国,光打工处理好人际关系就够他费事的。读书的时候跟朋友一起玩,英国基佬太多,他好多朋友都算是或者疑似是,女孩子甚至不少都以为他也是基佬——他敢对天发誓,他是直的,笔直笔直的直男,他对男人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解释并没有什么卵用,尤其是在大家不是嗑药就是吸□□的大学里,Ivan不吸烟,不嗑·药,只喝酒,什么都会玩,还玩的很有品味,看起来一点都不“直男”。也导致了妹子们都不把他当男人,只把他当闺蜜,这个令人悲愤欲绝的事实。
后来当了警察,职业太特殊,炸弹专家,别人听了都觉得很可怕。他也知道警察这个职业不太好找对象,尤其是他这种炸弹专家,闲的时候比谁都闲,忙的时候,什么约会都要摆一边。有时候跟女朋友烛光晚餐,两个人聊着聊着正要进入状况,一个电话过来他就要扔下女朋友跑去拆炸弹,也真是没谁了。
基本上跟他交往没多久的女孩,就又跟他分手了,然后还很温柔的留下“你真的是个好人”这种标准的分手台词。他那时候也蛮想问问的,好人跟分手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好人就不跟他分手了?这种时候唯二的亲戚,姑姑和表妹不但不帮他说话,还一个劲的给他补刀。
“Ivan呐,眼光不要太高了,你已经三十岁了,再不找好的女仔就被人家追走了。”
“表哥,如果你再跟你那帮狐朋狗友玩,就真的这辈子没女朋友了。”
杨逸升都想吐槽,女朋友又不是咖啡,满大街都有得卖,出门转左必有一家,说买就买,不满意还能换口味。
当然说是这样说,杨逸升的内心其实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更和他合拍的人,就是那种不需要说什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人,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内心有这么一个美好的小愿望。
跟着就在那一天,他接到Tom的电话,Tom是他踢球时候认识的朋友,别看名字普通,大学开始就是球队队长,长相英俊,性格开朗,身高一米九,浑身上下充满着男性荷尔蒙,一看就是那种从高中起就备受瞩目的校草级人物。
事实上也的确这样,从他第一次认识Tom起,跟Tom约会的姑娘排成排就能绕球场围上五六圈,还都是那种长的热辣勾人的拉拉队姑娘。
每次看到Tom跟这些姑娘排列组合的约会上·床,单身狗杨逸升反而有点庆幸,自己是个华人,在欧洲人眼中长得也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他果然不太适合开放的姑娘,倒也不一定要文静含蓄,起码不要高兴起来就恨不得野·战就行,他看着胃疼。
接到电话时他正在看书,Tom说找他去酒吧喝酒,他看的也有些累了,去轻松一下也无妨。他去了,然后就见到了阿Mon,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特别,他见过她两次,两次都是独来独往,照理来说她这个年纪,应该是跟同学跟朋友相处的非常好的年纪。但似乎她不是这样,没有像是他表妹那样叽叽喳喳仿佛老母鸡附体,也没有那种随时随地走在身边恨不得连上洗手间都一起去的闺蜜,她总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见到她不开心,脸上总是那种很成熟的表情。
看起来,有点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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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敏手里端着咖啡杯,给客人端到了桌上,然后微笑着对客人说请慢用。
回到吧台后面,跟和她一起值班的Betty站成一条直线。
Betty是英国本地人,跟她一样,大学没上就出来找工作了,身高比她高很多,一米七的个头,棕色卷发,蓝色眼睛,脸上有些小雀斑,笑起来亲切,可惜她不太常笑,每天一张霸道总裁脸,除了帅哥,看谁都不太顺眼。
“你能不笑成那样吗?”Betty现在看她就不太顺眼。
“哪样?”赵雪敏觉得自己笑得很正常,茶餐厅周太太专门训练出来的。
“就是……”Betty皱了皱眉,似乎在想形容词:“你这么一笑,会拉低我的服务水平。”
赵雪敏懂了,她问:“那我应该怎么笑?”
Betty给她示范了一下,两边嘴角僵直向上,双唇紧闭坚决不动,仿佛一个人形机器人,赵雪敏看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欠Betty钱,这明显是“皮笑肉不笑”的笑法。
她尝试了一下做“Betty状”的笑法,两秒钟后,Betty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比我哭还难看。”
赵雪敏:“……”好想跟她单挑,到底是谁让自己笑成这个德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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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大概失恋了,从赵雪敏来这家咖啡厅打工,半个月的时间,Betty失恋了三次,平均每五天一失,那时她就会心情不太好,逗长得小小的赵雪敏玩,她会平复情绪,舒缓压力,然后继续勇往直前的迎接下一次的春天。
赵雪敏都无力吐槽了,明明自己心情也不咱么样。
她一边走神,昨天晚上梦里的“阿Mon”居然也喜欢上Sam哥了……
不对,为什么要用“也”?
好吧,重来,昨晚梦里的“Mon”喜欢上Sam哥,还因为林汀汀妹子跟Sam哥发脾气,做得那些事情简直不忍直视,比起偶像剧里的炮灰女二还幼稚。
赵雪敏忍不住吐槽“自己”:人家光明正大的交女朋友,你有什么好嫉妒的,就算你羡慕嫉妒恨吧,做那种把饮料洒在别人衣服上,下楼梯时推人的游戏,一点意思都没有,只会显得自己更加的cheap,让你喜欢的人更加的不喜欢你,再说Sam哥和林汀汀,一个法医一个法证,怎么可能不发现这种小孩子把戏,她真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
然后她醒来就接收到了Sam哥的视频请求,从未见过面的林汀汀就在他家跟着一起视频,做梦做得“梦想照进现实”的赵雪敏心情抑郁着,面上还要笑得一派天真跟Sam哥和他的女朋友视频,看他俩虐狗(她)——她觉得自己真是幻肢疼痛。
赵雪敏跟自己默念,人生总是要经历过许多荆棘和坎坷的。
——
“叮铃铃……”门口的门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