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喻宸望见的,是未熄的星火灼灼。心下悸动,却又被潮水般的疲惫冲散。
“何解?”
“如花美眷,韶华莫负。”
那小宫妃笑得温柔,眉眼缱绻胜过春风拂面。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喻宸合眼,难得心慌意乱。
“胡诌。”
那人恶劣地笑笑:“妾知错。”
喻宸午时做了一个梦,梦中人青衣飘飘,鹂音泠泠。那人提了灯盏,一身蓑衣,一支翠竹,执了她手往那山间小道走。烟雨朦胧,不似凡尘。荒荒唐唐,不解其意。
郑宴离了翊坤宫,便寻了个静谧处纳凉。虽是初夏,日头却毒得紧。此处名解忧亭,紧挨花苑,再往后便是祈福祭拜的清平斋,鲜有人来。
正是午后,郑宴靠着亭柱,昏昏欲睡。
“啊——”
郑宴猛地睁眼,睡意全无。方才那一声娇吟,着实吓人。
郑宴虽未尝男女之事,但天性老成,遇事也不羞不恼。她只是好奇,是谁如此放肆,敢在皇宫白日宣淫。
郑宴扶着柱子起身,循着声音往僻静处走。果不其然,一座不小的假山立在林中,凌乱的衣裳扔了一地。
这对“璧人”似是闹得正欢,对郑宴毫无察觉。郑宴屏住呼吸,寻了个草丛躲着,探头去望。
那男子生得丰神俊朗,身姿高挑,衣着光鲜亮丽,应不是侍卫。而他身下女子面容姣好,看着珠圆玉润,一看就不是宫女。郑宴只觉有些眼熟。
只见那男子攻势甚猛,惹得那女子哀声讨饶。
“殿下…太子殿下…饶了阿婴吧!”
太子!居然是太子楚远威!
郑宴心惊,又寻思那女子的话,阿婴?羡婴?李羡婴?
难怪觉得面熟,原来是李羡婴。郑宴与李羡婴是同年入宫,李羡婴父亲原本是个六品小官,自从抱上太傅大腿便飞黄腾达,连升三级,整日耀武扬威。
李羡婴习了她父亲的骄横跋扈,郑宴一向不喜,处处躲着她。
没想到居然和太子暗通款曲,做出这般伤风败俗之事。
郑宴灵光一闪,望着颠龙倒凤的二人,勾起嘴角。
喻宸午睡醒来,郑宴已没了踪影。
玲珑快步至身前,呈了把团扇。那扇上用行文几行,娟秀清雅。
“好戏开台,八月十一牡丹宴,与卿共赏。”
喻宸勾唇,玩味十足。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