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喜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做什么?小心听了不该听的耳朵聋了。”
沈晚照置若罔闻地继续问:“他以后会当我堂姐夫吗?”
沈明喜抬脚作势要踹她,她这才一溜烟跑了。
沈明喜等到他们跑的差不多了,这才取来了鼓槌,大喝一声:“疏数,开始!”
她已经把疏数的技巧讲的十分清楚,也让众人演习了一遍,大家做起来比昨日要从容多了,也没向昨日一般跑的东倒西歪,有没做对的她上来就是一脚,跑了两圈就练的有模有样的了。
沈明喜整体还算满意,今日也没有再难为他们,跑了八圈就叫了停,让手下拿起弓箭给他们分发:“以后上课基本就是这样,上半节课练习列队行军,下半节练习骑射战法,快到冬假给你们考试,不合格的一律评丁等,那些不好好学的,能让你们安生毕业我沈字倒过来写!”
山河书院每年只有一次长假,假期为五十天,就在冬日,算是书院福利,让一些不是京城的学生也能回家过年。
有个郡王之子左右看了看,大着胆子问道:“沈师,咱们以后又不可能上战场,学这些是为了什么?”说完就缩了缩脖子。
沈明喜倒难得没有动手,瞪了他一眼道:“你活着还没甚作用呢,那你活着干什么?”
同学们哄堂大笑,郡王之子臊得脸通红。
沈明喜一抬手,这才道:“像什么‘体会战士的辛苦,知道你们的安定生活来之不易’的虚话我也不多说了,说了你们也听不进去,我只告诉你们两点,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皇上和朝中要臣要来看你们摆阵列队,你们难道不想让圣上看看,你们不是一事无成的孬种?!”
众人齐声道:“想!”
沈明喜点了点头:“第二点,你们要跟军营里的军士一样,一样的列队出操,一样的对练兵器,军营有个惯例——四时畋猎,即春搜、夏苗、秋狝、冬狩,是军礼的一种,你们要是表现好,我就带你们去山上畋猎,要是表现不好...别怪我滚去喂马,别人打猎你洗马,别人吃肉你喝汤,听清楚了没!”
“听清楚了!”声音震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这帮人不管有多顽劣不逊,但大部分都是少年心性,骨子里的野性和好奇心是不会减的,都向往充满刺激和挑战的生活,沈明喜的话正戳进了他们心里。
沈明喜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让手下把短弓每个人发一张,再没人发了个板子,然后道:“先把扳指戴上,不要伤了手,不然药钱还得朝里掏。”
扳指一开始的作用就是为了拉弓的时候不会伤了手,后来随着扳指的样式材料越来越多,越来越浮华,才变成了大户人家的装饰。
众人都老老实实地把扳指套在大拇指上,有的人哎嘚瑟,从怀里掏出犀角的,白玉的,象牙的各样扳指戴上,被沈明喜一人赏了一巴掌。
“老老实实地给我把发的扳指戴上,再给我整那花里胡哨的,仔细我把你们指头剁了!”
被骂的几个委委屈屈地戴上木扳指。
沈明喜让众人按队列站好,开始讲注意事项。
余二刚好被分到沈晚照旁边,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不是都跟你道过歉了吗?你怎么还揪着这事儿不放?”
沈晚照一脸莫名:“你疯病又犯了,我什么时候揪着这事儿了,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
余二只当她在装样,冷哼一声,把玩着手里的短弓,冲她比划了一个射箭的动作,跟周遭人吹嘘起自己射箭射的多么多么精准,杀过几只野兽几只猛禽。
“...当时我还笑,那只鸟来啄我眼睛的时候,我抄起手边的弓,反手就是一箭。”他越说越兴奋,还把手里的短弓拉了半满。
不管他准头有没有,这力气倒是不小,这弓虽然短,但至少得有一石的力气才能拉开,在魏朝,一石就是三十公斤,他能拉的半满,在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很有把子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