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不用想也大概知道她要问啥,冲她点了点头,又最后看了眼还在受苦受难的同学们,心里为他们默默祈祷,一边脚下生风地跑出去了。
这时候早饭已经快要撤了,幸好食间的师傅见学生们没一个来的,所以等了会儿。
跑完步的人已经累得够呛,就连沈晚照都狼吞虎咽地喝着粥吃着枣糕,喝完半碗粥和两块枣糕才觉着胃里不那么空了,平时看着粗陋的饭食竟也香甜起来。
殷怀月喝了两小碗才用绢子抹抹嘴,有气无力地道:“你堂姐怎么是这样的呢?”
沈晚照扭过身一把把她嘴巴捏住:“还敢抱怨,仔细她听见了又整治你。”
殷怀月左右瞧了瞧,不甘地闭上了嘴。
沈晚照叹了口气:“我堂姐比我大七八岁,等我记事儿的时候她脾气已经这么暴了,不过在家里对我们这些弟妹还是颇照顾的,她脾气再差,也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殷怀月撇撇嘴,酸溜溜地道:“还敢说她没给你放水?”
沈晚照鄙夷道:“拿我当你的,我堂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小时候她敦促我们练武敦促的可严了。”
殷怀月斜了斜眼。
沈晚照吃完饭还惦记着沈明喜要问她话,也不磨蹭,早早地放下碗走了,走到射场那帮人还在挨操,□□练的死去活来,她打了个手势,示意沈晚照再等等。
沈晚照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沈明喜才算放行,看着纨绔们逃命似的跑出射场的背影,用力啐了口:“这帮废物!要不是圣旨,谁愿意搭理他们。”
沈晚照干笑一声:“堂姐,别这么说,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呢。”
沈明喜微微扬了扬下巴:“你是我的堂妹,怎么能和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混为一谈?”
她一揽她的肩膀:“走走走,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坐坐,咱们姐俩好久没见面了。”
自打沈明喜从军,家里人就只能逢年过节见一回,有时候逢年过节都见不着,沈晚照笑了笑,重重地应了声。
沈明喜住的地方在温重光解明等人住的地方的后面,她犹豫一瞬:“堂姐,你认不认识书院里一个叫尚昭的,你要是知道,平日里多照拂他一些。”
沈明喜应完了才发现不对:“我不认识什么叫尚昭的,你们老师名字我都没记全,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沈晚照一想倒也释然了,她堂姐对于没干系的人素来懒得管。
沈明喜的小院跟尚昭的构架几乎一样,不过更加简约随性了些,透着一股子干练的做派,她让她在院里的石桌边坐下,先问道:“两个叔父身子身体怎么样?三姑和姑父呢?”
沈晚照笑道:“都好都好,大伯已经升至四品,如今才卸任赶回来,听说马上要升从三品,爹也已经是从四品了,还要留在京里当差,姑姑和姑父还是老样子,恩爱起来把人酸掉牙。”
沈明喜难得露出柔和神色来:“那就好,你们呢?”
自打沈晚照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福堂姐和明堂姐的父母,但并不知道人在哪里,就是家里嘴最碎资格最老的嬷嬷也讳莫如深,她们可以说是家里长辈一手带大的。
沈晚照道:“月白堂姐学的可好了,马上要准备女子科举,我哥还是老样子,学的时候头头是道,一到考场就拉稀啦,福堂姐...”她斟酌了一下词句:“堂姐夫待堂姐是很好的。”家里的婆婆小姑子就......
沈明喜听到嫡亲的姐姐神色淡淡的:“她自己硬要嫁的,是好是坏只能自己受着。”
她说着说着皱起眉:“倒是你,你怎么跑到山河书院里来了。”
她常年咋军营,消息闭塞,沈晚照只好把当初的事儿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最后补了句:“我去年是鬼上身了。”
沈明喜狐疑地看着她,随口道:“那回头带你去军营转转,那边煞气重,辟邪。”
沈晚照干笑,转了话头道:“没想到山河书院还能把你这位千总请过来,厉害了。”
沈明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算什么厉害,首辅和次辅还是院长呢,跟他们一比我算什么?”
沈晚照昨天和尚昭的对话,想到好奇地问道:“你知道首辅长什么样呗?”
沈明喜:“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沈晚照:“...”
沈明喜见她无语地看过来,恼羞成怒道:“草,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就皇上阅兵的时候离得老远见过一回,就记得人挺白,身条挺长的。”
沈晚照加深鄙视:“...”
她鄙视完了又问道:“他长得好看还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