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涵全不知旁人心中在吐槽什么,笑?得脸上能开出一朵花来。刚才?他瞧着温含章落泪就忍不住心中一揪,没多想就上前递了手帕。此时他跨坐在高头大马上,时不时回头看着花轿,心中的?情意再也无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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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含章坐在喜轿中,十分无语地看着手中的?锦帕。想了一想,还是折叠收好。不得不说,被?钟涵那么一打岔,她?心中的?不舍之情陡然消了几分。八人大轿没一会便出了伯府所在的?桃源街,温含章只觉得下面的?时间就像被?人为?拨动过似的?,轿子一落下,她?就被?古氏扶着走上了喜毯,在一片红色中,她?被?人拉着行礼、跪拜、再拜、对拜,接着就被?人扶进了喜房。
从头到尾就像一尊扯线木偶一样,头上的?盖头隔开了周围喧嚣的?鞭炮声和人群的?笑?闹声,一路走来温含章的?表情都是木木的?。
钟涵两辈子头一回成亲,在全福人小声催促的?声音中,他手上满是细汗,忍不住在身上擦了一下才?郑重地拿起了装饰着红绸的?乌木秤杆。时间在这时候就像慢了半拍一样,周围人的?打趣取笑?他全然听不见,眼底就只有面前的?大红盖头,秤杆一挑——
如?果不是钟涵眼中掩盖不住的?激动,温含章真要以为?他是被?吓着了!
直到这时,温含章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钟涵,才?有了些出嫁的?真实感。
钟涵就那么拿着根秤杆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而后慢慢地吐尽了腹中之气,脸上绽开一种真切的?喜悦。
世子夫人出身旬氏,是个?瓜子脸的?美人,在众多老?太?太?和小姑娘中,她?的?出现?让人眼前一亮,衬得周遭女眷都颜色黯淡起来了。温含章记得万氏的?亲弟弟就在她?父亲旬大儒门下,许是因着这点姻亲关系,旬氏看着温含章的?眼神颇带几分善意,她?对着钟涵打趣道?:“二弟怕是美晕了,赶紧把喜秤放下啊。”
女眷们都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钟涵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一直紧紧抓着掀盖头的?秤杆,温含章有些忍俊不禁,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其中有一个?穿着大红暗金薄纱襦裙的?妇人,约四?十上下,凑趣道?:“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新郎官这是打一开始就秤不离手,以后咱们二少爷和二奶奶定能如?胶似漆,琴瑟和鸣。”屋里的?女眷都拿着帕子掩口笑?了。
钟涵红着耳朵将喜秤放回喜盘中,又拿过一旁备着的?合卺酒,眼睛亮亮地看着温含章。温含章被?他看得有些窘迫,她?侧着身与他对饮,直到此刻,她?才?有种感觉,她?和眼前的?男人是要一生一世绑在一起了。
旬氏瞧着眼前一对璧人,心中涌上几分羡慕,脸上却沁出暖暖的?笑?意:“喝过了合卺酒,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这个?做大嫂的?,愿你?们以后和和美美,相?濡以沫。”
温含章笑?着对旬氏道?了句谢,张氏之前跟她?说过,旬氏大家出身,行止端方,不难相?处。现?在看来的?确如?是,温含章从小就在美人堆中长大,最是知道?美人举手投足总会不自觉带着几分优越,但旬氏一举一动落落大方,优雅天成,一言以概之,有美人的?气派,却没有美人的?脾性。
让温含章颇有好感的?旬氏此时却在听完身旁小丫鬟的?小声汇报后,皱起了两弯烟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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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屋里的?人都退出去后,春暖和秋思?才?上来伺候着温含章脱去喜服。
春暖笑?着道?:“姑爷院子里的?人都和气着呢,我们刚才?找不着烧热水的?地,还是一位嬷嬷指点我们去了小厨房。”春暖是丫鬟出身,对下边人的?心事最了解——虽说只是一点小事,但若姑爷对小姐不上心,他们且得等上一阵才?能与这边的?人相?处融洽。
温含章洗过脸后,总算舒了一口气,她?道?:“你?们备好了醒酒汤,我怕待会屋里会出现?一个?醉鬼。”
秋思?正从箱子里拿出一身常服,闻言转身笑?嘻嘻:“我们早就备好了醉酒的?物件,小姐准备好迎接新郎官没有?”
还没等温含章回话,春暖就满脸通红地唾了她?一口:“你?这丫头,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她?抬眼看了一眼温含章,温含章十分镇定地让春暖打量。笑?话,她?前辈子什么阵仗没见过,虽然只有理论知识,但也称得上见识渊博好不好。就连昨晚张氏给她?科普的?那些,都还不如?前世小黄文里写的?让人辣脸。
几人打打闹闹的?,温含章整理完了衣裳首饰,又用过了吃食,也没有理由再留着丫鬟了。春暖帮她?带上了门,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屋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大红的?喜字、喜庆的?红绸都在在显示着今日是她?的?大好日子,温含章看着桌上儿臂粗细的?龙凤喜烛,却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一日,她?就从未婚状态切换到了已?婚状态?
还没等温含章继续伤春悲秋下去,屋外就传来一阵喧闹:“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醉了,赶紧拿醒酒汤!”扶着钟涵的?两个?婆子还没来得及腾出手拍门,钟涵就一把推开了房门,反身利落地上了栓。
温含章的?手正放在盛放打赏荷包的?圆盘中,愣愣地看着他这一串动作的?行云流水,被?这厮敏捷的?身手晃瞎了眼。钟涵略一思?索就知道?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提高声音道?:“清明,拿两个?红封给嬷嬷们。”
清明唉地应了一声,后头又传来春暖秋思?几个?的?轻笑?声,温含章将手淡定地收了回来。
钟涵看着温含章镇定的?脸,只觉得心跳地跟奔跑的?兔子一样,不知是酒意还是羞意,他脸红了一大片却浑然不知,略微试探着靠近两步,温含章却突然皱了眉。
钟涵这柔情满满的?心啊,就随着她?眉毛皱起的?弧度,突然像被?人抓了一把一样。
温含章睁着清亮的?眼睛,带着几分嫌弃:“你?身上的?酒气真熏人。”
他嗅了嗅身上的?衣服,笑?开了脸:“你?等等,我去沐浴,很快就出来了!”
隔间一早就预备着浴盆热水,温含章一开始还担心钟涵醉意上头无法自理,伸了伸脖子往侧间一看,立马就脸红心跳地缩了回来。脑子里一直回放着那线条流畅的?年轻躯体,钟涵许是平时注意锻炼,身上竟然还有一些肌肉在。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偷窥的?钟涵洗了一个?战斗澡,出来时便瞧见温含章已?经卸好了钗环簪翠,穿着一身大红的?软绵亵衣端坐在同样喜庆的?床上。如?瀑般的?长发铺盖在身后,透着几分可爱和稚嫩。
钟涵顿时笑?得一脸温柔,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他嗓子发干,路过桌子时一连喝了三杯茶水,才?雄赳赳气昂昂地过去了。
随着身旁被?褥的?塌陷,温含章咬了咬唇,钟涵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唇瓣,嘴角一勾:“今日我很开怀,十多年来从没有那么欢喜过。”就连当日金榜题名都没有今日多了一个?家人这样的?欢喜,钟涵看着温含章,心口柔情满满。
温含章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暖热的?气息像是一种暧昧的?信号,钟涵突然伸头过来啄了她?的?唇瓣一口,又啄了一口,起先是蜻蜓点水一般,而后是慢慢舔/舐着,气氛随着他这一下又一下的?,突然火辣了起来,直到钟涵突然衔住她?的?唇给了她?一个?长长的?深吻,温含章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已?经从坐着变成躺着。
温含章被?钟涵放开时,手脚都软了。她?努力平复着情绪,双手抵在钟涵肩上,看着他亮得惊人的?眼睛,将埋藏心中多日的?疑惑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上门下聘?”不应该只是温晚夏那件事。温含章一直有一种直觉,这件事应该还有其他内情。
温含章刚触情/事,眉眼生晕,钟涵怎么看怎么顺眼,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嘴角翘了起来,将她?的?手拉起来贴在自己的?脸上,附在她?耳边轻轻道?:“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说正经事?”
钟涵刻意压低的?性感嗓音通过耳道?骚动着她?的?心际,温含章被?他灼热的?眼神看的?浑身发烫,头皮发麻,却还努力着想找回自己的?思?绪,钟涵见着她?这迷糊的?样子就觉得欢喜,心上无法自抑地涌起一波又一波强烈的?情感。
长相?俊美的?人在这种事情上真的?占便宜,温含章被?钟涵这样温柔以待,竟然觉得有些期待后面发生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人类以貌取人的?天性,温含章忍不住想,她?和钟涵仅仅几面之缘,说是盲婚哑嫁也不为?过,但她?现?在对着钟涵却有些欲罢不能。
温含章一向不和自己过不去,既然已?经被?钟涵挑起了兴致,她?也就顺其自然地放开了身子,打算赴一场让她?此时十分心痒的?鱼/水之欢。
谁知道?钟涵抓起她?的?手指亲了亲,反手从一旁的?木盒子中拿出一个?画卷,开了个?玩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要是不好好研究一下,明日可就要出糗了!”没等温含章反应过来,钟涵便打开画卷,登时一幅和钟涵画风截然相?反的?春宫图出现?在面前。
温含章顿时睁大了眼睛!
钟涵还以为?她?是害羞了,毕竟温含章身处深闺,这般出格的?画作以前应该从没见过。说起来,这幅春宫图还是秦思?行送给他的?新婚礼物,说是画风惊艳,人物细致,和以往市面上那些粗糙拙劣的?欢喜图完全不同。
却不知道?温含章是真的?目瞪口呆。这幅画画得好不好另说,上面的?字迹她?相?当熟悉,画者还聪明地换了一种不常见于?世的?书法字体,但温含章早先在他书中的?备注中已?经见过一次了。
这个?笔名叫“白驴公子”的?画匠!
温含章咧出白森森的?牙齿。
温子明别以为?换了一笔字体就能瞒天过海!
钟涵笑?着亲了亲温含章馨香的?粉颊:“这幅图的?画者十分有名,画春宫图信手拈来。送礼物给我的?人说了,最适合生手夫妻一起观看。”
他说完这句话,还以为?温含章会继续脸红耳赤,谁知道?温含章只是木木地看着他,一脸无语。
钟涵当然不可能知道?温含章心中在想些什么,他会选了这幅画出来,也是因着对上面的?姿势十分动心,他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温含章,温含章陡然抖了三抖。
上面这个?超高难度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是未经人事的?在室男才?能想象出来的?。
云雨渐息之后,温含章躺在他的?臂弯,困得睁不开眼。屋里放着的?冰山释放出一阵阵凉意,龙凤蜡烛的?火苗在寒意的?侵袭下不停地闪动,却仍是坚强地坚持到了最后,钟涵在一片暖光中却没有几分睡意,他看着她?带着春光的?眉眼,想着她?刚才?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去下聘。
梦里温含章逝去后,他一直没有婚娶,直到生命的?尽头,心中仍然空荡荡的?一片。
温含章,是他梦中被?人捡了漏的?好姑娘,是他梦里梦外第一个?岔点。
他这辈子,绝不会活得像梦中那样坎坷和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放一下新文:
元后【重生】
景安姚身为前朝公主,与大燕开国皇帝燕洄的爱恨情仇一本书都写不完。
一朝重生,只能活两个月?
景安姚:家人和贱人,该安排的该报复的,两个月干嘛嘛都够了。
但死期将至,景安姚突然发现——她好像还能活?
这边这个姑娘,身上居然带着救命丹!
那边那个啥,你来说一下,这本书的剧情究竟是什么……
系统女和穿越女:卧槽!帝王的白月光不是早就病死了吗?
阅读提示:狗血小苏文,架空,本土白月光逆袭,女主暗黑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