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间知会一声,省得你老这么没安全感。”傅予寒蹭在他肩膀上打了个呵欠。
闻煜垂了下眼皮。
“其实……上次去西山玩,我已经跟杨帆说了自己要追你了。”
“……”
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傅予寒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那种被雷劈中的凌乱感中挣扎出来,他拧起眉,松开他:“……然后你上次还和我闹脾气?”
要不是最后杨帆通知了闻煜,他可能没法在考试前见到闻煜最后一面。
哦,难怪杨帆会去通知闻煜。
他就想呢,怎么会这么凑巧。
“真有你的啊闻煜。”傅予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闻煜摸了摸鼻子:“……我错了,以后我有话都跟你说好么?”
“说话算话啊。”傅予寒斜了他一眼。
“算话,明天几点哪里见?算了,你把杨帆的消息给我看。”闻煜蹙着眉去拿他手机,“你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就别说话了。”
“明天去吃饭还不是要说。”
“我替你说行吧?你快闭嘴。”闻煜把微信界面滑到杨帆的对话框看了眼,左手顺手伸到傅予寒头顶揉了揉。
傅予寒躲了一下,眯起眼睛看他:“那我还全身疼呢,你要不要替我……咳咳,走路啊?”
“一会儿我找云南白药过来给你揉揉,等我先洗个澡。”闻煜附身亲了他一下,眯起眼笑,“明天背你出去行不行?”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傅予寒作势要打他,谁知道腰一扭就是一阵钻心的疼,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闻煜赶紧扶住他:“别动!不过你这个身体不行啊,这点运动量腰就疼成这样……”
“你找揍吧?”傅予寒疼得呲牙咧嘴,表情狰狞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诚心建议你——”
“什么?”
“以后跟我一起去健身房。”
“……哈?”
傅予寒以为他是扯淡的,因为认识闻煜那么久,他从没见过对方去健身房。
他赶闻煜去洗了澡,两个人一块儿上了床。
闻煜很早就收留傅予寒留宿过,刚开始他俩在双人床上泾渭分明,睡一觉起来中间还隔着鸿沟;在一起后就睡得近了点,有时候闻煜会横一条胳膊过来;结果这天早上,可能是“灵肉合一”之后人类本能地亲近,傅予寒一睁眼发现自己的鼻尖正戳着闻煜的锁骨。
鼻腔里涌入的是对方的热度和那股仿佛腌渍入味的木香。
傅予寒猛地向后一仰,眼睛瞪圆了——
“嗯?”闻煜动了一下,眯起眼睛,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低哑,“你醒了?”
“我为什么……”傅予寒愣着不敢动,“不是,你为什么……抱着我睡?”
一大早,男生都有些特有的生理反应,在这个亲密无间的距离下无所遁形。
“你自己半夜蹭到我怀里来的,”闻煜失笑,迷迷糊糊地说,“你没印象了?蹭过来还在喊‘煜哥,我疼’……我不抱着你我是人吗?”
傅予寒一点都不信:“……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下次我在床边架个夜视摄影仪,拍下来看你怎么否认。”闻煜闭上眼,“闹钟还没响,你再睡会儿吧。”
“你睡吧,我有点睡不着。”
傅予寒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避开了闻煜的身体,找到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10点多了,也不算很早。
“我去弄个早饭,一会儿你起来吃?”
“好,”闻煜轻轻笑了两声,“老婆真贤惠。”
“你再讲一句我现在就拿菜刀进来把你剁了。”
“无情无义……不是你为了真题喊我老公的时候了?”闻煜睁开眼,看着一点一点从被窝里爬出去的傅予寒,懒洋洋地问,“你还疼不疼啊?不要乱动。”
“睡了一觉好多了。”傅予寒舔了下唇,忽然回头看他一眼,“你下次轻一点就没那么多事了!”
“哦,原来还有下次啊。”闻煜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碰了呢——躲着我干嘛,我刚不就蹭了你两下?”
傅予寒:“……”
原来他意识到了。
“蹭出火了要我负责灭?”傅予寒往他额头上敲了个毛栗,“想得美你!”
说着,他下了床,一瘸一拐地上厕所去了。
此时此刻,洗手间是个很难让他坦然面对的地方,傅予寒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才走进去。
进去后他先检查了一番,确定昨夜闻煜已经打扫干净了,这才去洗漱。
当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动静时,闻煜重新睁开了眼睛。
傅予寒出去的时候没把门关严,被穿堂而过的风吹开了一些,光从外面照进来。
他是个一有光就睡不好的人,愣了一会儿,翻身坐了起来,把自己的手机找了出来。
经过半晚上的震动,可怜的手机已经被震到没电了,他插上电开机,这才一条条处理起忽略掉的消息。
闻自明给他打过一堆电话,还有秘书、助理、司机……数不清多少个。
微信上自然也有一堆找他的消息,闻煜一条都没看,直接拉到了最新的那条,看完便是一愣。
那是闻自明的秘书发过来的,发送时间是6月6日晚上8点多,也就是高考开始的前一天晚上。
“董事长说,如果您明天能在高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他可以不计较您的顶撞,并同意您继续住在您想住的地方。作为交换,您需要在分数公布后,跟他回一趟老宅。”
“煜哥,吃……”傅予寒推门进来,便是一愣,“你起来了?”
“我刚发现件搞笑的事。”闻煜冲他晃了晃手机,笑道,“你绝对想不到,闻自明为了他的面子,居然向我低头了。”
傅予寒挑了下眉:“嗯?”
“傅哥,”闻煜扔开手机,张开双臂等他走过来抱,“原来我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以前的我好像太傻了。”
“别的我不知道,你确实挺傻的。”傅予寒走过去抱他,“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在一起呢。”
“嗯。”他蹭了蹭他,“我可以吃饭了吗?”
“可以,你起来吧,我做好了。”傅予寒说,“但是闻自明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可以不管我不回家的事,只要我能同意配合他去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面前表演父慈子孝。”闻煜在傅予寒身上借了个力,顺势下了床,嗤笑一声,“我呸。”
“你不想去?”
“看我心情好不好吧,”闻煜挑了下眉,傲慢地说,“这种事主动权不是在我身上么?”
毕竟表演中途,演员随时有权砸场子——
“算了,不管他,先吃饭。”闻煜说着往外走,“然后我们去找杨帆……”
“官宣。”傅予寒轻轻接上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