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闻煜抱了抱他,“说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开玩笑的。”
他惯常蹦不出几句真话,谁知道那是一颗含血的真心。
“那……你妈妈的祭日,要多陪她一会儿吗?”
“不用,没事,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看她,跟她说说话。”闻煜说到这里笑了,“但其实她是个很开朗的人,要是她活着,肯定不耐烦听我吐黑泥。”
“我可以听你说。”傅予寒牵着他的手。
“你不想听也得听,”闻煜说,“我这个人,特别招人烦。你现在不跑啊?你没机会了我告诉你。”
傅予寒闷声笑了好半天。
“我不跑,”他说着,在闻煜嘴上啄了一下,“你也不要放开我。”
“不放,早上我就说了不会再放手了。”闻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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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耳鬓厮磨真的非常消耗时间,难怪古人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等他俩磨蹭着从黑黢黢的小房间出来,桌上的汤和红薯都凉了大半。
“你还要吃么?”闻少爷对凉掉的食物有点嫌弃。
“吃啊,”傅予寒坐了下来,“我好饿,不吃点看不进书。”
闻煜:“……”
靠,他居然忘记傅予寒还要看书。
以前,想让他去T大只是因为心痒。
现在,闻煜想象一下以后两人不在一个学校的样子就要发疯。
为了未来四年的幸福生活,他决定还是忍耐一下和傅予寒亲近的心。
两人分吃了烤红薯和阿姨炖的汤,闻煜自告奋勇地收拾了餐桌,陪傅予寒坐下。
男朋友在复习他也不好摸鱼,写完作业没事干,就把周文康给他的竞赛金题集拿了出来,慢慢琢磨。
高三学子没有睡得早的,不过闻煜不是那种死读书的类型,从来不推崇过劳学习,凌晨一点,他看了眼挂钟,用手指推推傅予寒:“别复习了,洗澡去,该睡觉了。”
“嗯?”傅予寒下意识地朝自己左手腕上看了眼,“啊,这么晚了。”
室内开着地暖,他只穿了单薄的一件毛衣,骨节清晰的细瘦手腕露在外面,缀满了星星的表盘在台灯的光线上熠熠生辉。
闻煜觉得自己有些病态,看见刻意挑选的情侣款礼物戴在对方身上没拿下来就莫名满足。
他轻舔了下牙:“是啊,快洗澡去。”
“等等,这题我还没想明白。”傅予寒说,“想通了再去。”
“哪一题?”闻煜凑过去,从侧后方环住他的腰,滚烫的呼吸轻轻喷在他耳畔,“我帮你看看?”
刻意压低的声线来自男朋友的口中,而此时此刻是凌晨一点。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傅予寒觉得自己是个各项身体机能都很正常的男人。
他捂着发烫的耳朵跑进洗手间:“不看了!”
闻煜在客厅里笑道打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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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傅予寒的话似乎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他收走了为了招待傅予寒住下而特地多拿出来的那床被子,在两人先后洗完澡后,跟他的男朋友钻进了同一个被窝里。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抱在一起睡,闻煜反而有点兴奋上头,他摸过去搂住傅予寒的腰,鼻尖在对方耳后、颈侧、颈窝来回轻嗅。
尚且带着些许潮湿的头发拱在傅予寒脸上,把他的鼻子痒得够呛。他忍无可忍地将闻煜的头推出去:“狗啊你是。”
“小寒,”闻煜吸了吸鼻子,“以后你都在我这儿洗澡吧?”
“啊?”傅予寒一愣。
“衣服也在我这儿洗。”闻煜说,“我早就想这么说了,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味道。”
“……”傅予寒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沐浴露的醋你都要吃吗?”
“我只是喜欢你跟我用同一个味道的东西,无论什么。”闻煜抓起他的手,轻轻咬了口他的食指指尖,“我说过了,我这个人,既阴暗又恶劣,你要是没有做好觉悟……”
傅予寒把手指抽了回来,轻笑道:“多大点事啊,我又没说不同意——我关灯了?”
“嗯。”
“晚安。”傅予寒按下床头灯开关。
闻煜悄悄摸过去:“不晚安。”
“……?你不是说什么都不做的吗?”
“只是亲你几下而已。”
只不过,这一晚这么长,他还能亲上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头一回,这章把自己写哭了……
文案最底下那句打油诗写的是闻煜,“踏光而来”的暗示在第5章,但反过来说,傅予寒也是救了闻煜的人
沐浴露是hinoki,洗衣液是33,气味上章提过,都是LeLabo(没收广告费)
今天下午头疼想午睡,他俩一直在梦里打扰我,害我没睡好(年轻人精神真好)
所以还是嗷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