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他经常碰到,这一日也是如此,他看着君抬尸体费劲,便上前过去?帮了一把。
“你腿伤了,为何不去?休息?”他这般的?问道。
君抬起眼,那双眼睛没有光彩,里面一片灰暗,却又非常纯净,他从里面仿佛能够看见自己。
本来以为对方不会开口,他也看出来君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没想到对方回答了他。
嗓音清清冷冷,像是从远山之?巅传过来。
“并不碍事,”君低声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听着对方的?声音,都觉得有些古怪,还有些违和,此外还有一些熟悉。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又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好像这个声音,并不应该属于?这个人。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君看着他,那一双眼里无?波无?澜,他却莫名觉得对方是在?笑着。
“自然见过,你便是我,我却并不是你。”
士兵手中握着剑与冠冕的?令牌,君把令牌拿下来,他嗓音很低,带着些许叹息,还有几分莫名的?情绪。
“你应当待在?这里。一朝入梦……此生?不复醒。”
君说完这句话,人影便消失了。
他还在?原地站着,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努力试图去?回想,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想不起来只能作罢,他心里因为方才君的?话莫名不舒服,在?原地收回了视线。
剩余的?尸体都由他收拾了,收拾完他回去?碰到了公子岚。公子岚看着他一脸嫌弃,“你去?换身衣服,我要出去?一趟,殿下受了伤,你过去?看看。”
宋悯欢想问为何要他去??他还没问,另一边过来了人,公子岚神情凝重,人很快便走了。
他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自己收拾干净换了一身衣服,在?原地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朝着最?中间的?那处营帐过去?了。
到了帐外,铜盆里火光明亮,周围都是守着的?士兵。士兵见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受了公子岚的?吩咐。
他还在?犹豫如何说,里面的?男人开了口。
“进来。”
宋悯欢指尖微顿,他掀开了帐帘。
他与长乐从他醒来见过之?后,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交集,长乐每日很忙,他们也见面,但是见的?并不多。
前几次还好,之?后他便发现了,长乐经常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察觉到之?后,对方便会收回视线。
感?知力很强。
他同公子岚说,公子岚说他整天事做的?不多,心思倒是不少,嘲讽了他好一番。
帐中只点了一盏灯,地面上铺着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角落里香炉燃着焚香,烟雾缭绕。男人在?软榻边,在?他进来之?后,看向他,似乎并不意外。
“是公子岚让我过来的?,”宋悯欢这般说,想了想道,“他说你受了伤,让我过来看看。”
“嗯,”长乐应了一声,上身脱了战甲,烛光跟着晃动了一瞬。
“你帮我把伤口缝上便是。”
宋悯欢走到了男人面前,他扫了一眼,男人皮肤冷白,肩膀很宽,腰身看起来遒劲有力,上面有许多陈旧的?疤痕。
旁边放的?便有银针,受伤的?地方是肩膀,从左肩一直到后面的?蝴蝶骨,上面方止住血,伤口附近还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
他拿起银针,针尖放在?蜡烛上炙烤,先缝的?是伤口前半部分。他站在?长乐面前,银针贯穿皮肤,男人身形动也未动一分。
“今日也去?了幽冢?”长乐问道。
幽冢便是为那些士兵安葬的?地方,他轻声应了一声,指尖握着银针,线缝的?歪歪扭扭。
他看着自己缝上去?的?线,唇角抿紧了,低声道,“你不如让公子岚大人回来了缝,我手生?,缝的?很不好看。”
“他今日应当回不来,”长乐,“你只管缝便是。”
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一针一线的?把伤口缝上。
原先他是站在?长乐面前的?,前面肩膀上的?最?后一针缝完。他正要收回手,突然之?间,一阵阴冷的?气息传来,外面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他腰间覆上一只手,长乐抱着他转了个身,“嘭”地一声,一支箭羽插.进了旁边的?木桩。
上面连着一封信,信上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只是看着便能感?觉到阴邪的?气息。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士兵在?外面扬声。
“殿下?”
长乐开了口,“无?事,去?叫凤鸢过来。”
外面士兵领命,脚步声很快远了。
宋悯欢与男人靠的?太近,他感?觉略微不自然,确认了不是邪祟,方才是出于?情急之?下,那为何现在?还是抱着他不肯撒手?
“殿下……?”
他害怕碰到对方的?伤口,轻声的?开了口,对上男人的?眼底,里面的?情绪悉数被遮掩,他看不透彻。
对方掌间常年练剑有许多茧子,修长的?指尖隔着衣衫触碰到皮肤,带着灼热的?温度。
他这般说了,对方没有立刻松开手,他便又唤了一声“殿下”。
“我这几日常常梦见你,”长乐开了口,冷淡的?嗓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在?境外,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说,他梦见的?是与面前的?人夜夜缠绵,梦里都是面前人在?他身下隐忍脸上红透的?模样,甚至他清楚的?知道,对方身上有几处痣、哪里碰不得。
比如现在?,他不过是碰上对方的?腰肢,面前的?青年没有推开他,表面看上去?镇定,白净的?耳垂却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