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木循阳缓缓开口:“都交代好了吗?”
木承州点了下头,而后在他身侧站定?,望着凉国地界的风景,轻叹息了一声。
这里?的风光,他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像现在这般心情沉重,以及有那么点不知所措。这场战争,昭国赢了,可他却失去了他的一个儿子。
临行前,他答应过余慧姝会将两个儿子都安然无恙带回去,会好好保护他们。可他没有做到。
他不知道回去后该如何面对她。
他伸手拍了下城墙。那冰冷的触感,比他露在外的手?还要凉上一些。
“你说,你阿娘会怪我吗?”
木循阳愣了下,轻抿了抿唇。他和木承州看向同一个方向,眼中满是寒意。
沉默了会儿,他开口道:“爹,你们先回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办,暂时想待在边关。”
“何事?”木承州蹙眉:“现在回去,或许还能赶上年节,司徒……”
“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办,”木循阳望着他:“爹,你带人回去吧,大家肯定都想赶回家和家人团聚,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帮忙筹备年货。”
“……”
木承州眉头紧皱,他大概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但似乎没有阻止他的理由。
说到底,木承州自己心里?也是想报仇的。可明面上,他必须要遵守昭国皇帝和凉国签订的合约,不能违背。
他抬手拍了拍木循阳肩膀:“注意安全。”
“嗯。我要晚些回去,不能赶回去过年,替我跟阿娘说句抱歉。”
“好。”
木承州带领的返京队伍已经整顿完毕,第二日便启程返回昭国京城。
木循阳目送他们离去,直至队伍遥遥,连队伍末尾的身影都模糊看不清了才收回视线。
戴面纱的男子走到他身边来,将一份名单递到他面前:“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会帮你潜入凉国京城,你除掉这份名单上的人。第一个名字,便是凉国二皇子的名讳。”
木循阳漫不经心瞥了眼,而后将名单收起:“知道了。”
“你之前答应过,不会伤及无辜,还记得吧?”
“嗯。”
无辜者,他自然不会动。但算计这场战争,杀害他亲人的人,必须死。血债,要血偿。
凉国京城,二皇子府邸。
夜幕降临,漆黑的天上有一道闪电划过,随后闷雷声响起。
“轰隆隆——”
二皇子坐在房内喝酒,此次战败,在他意料之内,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竟然连年节都没撑过。该死,他精心筹备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他大口喝着酒,表情愤懑。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响起。随后,大雨落下,滂沱大雨。
雨水冲刷的声响不小,伴随着闪电雷鸣,这些声响足以掩盖住大部分的身影。这样的夜,最适合杀人。
“嘭——”
“轰隆隆——”
屋外好似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
二皇子放下手?中酒壶,皱了下眉,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他心情烦闷的时候来吵他!
他晃晃悠悠起身,准备出去骂人,刚伸出手,还未触碰到房门,房门便被人从屋外一脚踹开。
他就在门后。房门被踹开时,顺带着连他一并踹了出去。
二皇子摔倒在地,满脸的怒意还未来得及说出半个字,一把泛着寒光的剑眨眼间便抵在了他的咽喉间。
他瞬间愣住。
抬眼,是一个脸上有着可怖疤痕的男人。他眼神冷漠,看不出半分情绪。
“你是谁?”二皇子开口:“这里?是凉国京城,是本皇子的府邸,你敢擅闯,不要命了嘛!你是来干什么的!赶紧滚出去!!”
木循阳嘴角咧开一抹笑意,眼中依旧,尽是寒意。
“真是不巧,我今日前来,是来取你狗命的。”他手?中的剑刃已然抵住他脖子,锋利且冰凉的触感在他身上迅速蔓延开。
“你到底是谁?”
“说了,是取你狗命的人。”
剑光一闪。锋利的剑刃直接划破他的喉咙。
一道红色的血痕最先显现,而后,有丝丝血液渗出。
他睁大眼睛,满眼错愕的望着木循阳,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真的是来杀自己的。
“你……”
他无法?呼吸,脖子上的伤痕下不停的往外渗出血来。
这种?方式,他不会立刻死去,但也活不了。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感受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来,他的生命逐渐消失那种绝望的感觉。
“轰隆隆——”
屋外惊雷声起,雷光下,映衬着木循阳那张疤痕的脸格外的恐怖阴森。
他俯视着二皇子,手?里?的剑再次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血债血偿这个道理,你懂吧?”
二皇子瞪大了双眼,想要逃跑,却无力挣扎。
“今日,便用你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我大哥的在天之灵。”
“轰隆隆——”
雷光与剑光同时闪现。
屋内没了声响。死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