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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13被家暴的原配(2 / 2)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反正被警察抓住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黑子本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否则也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瞅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警察,黑子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马路太窄,掉头回去,往相反的方向走显然不现实。

那就只能硬闯了,他把车子开到右侧马路边,给对面的车子腾出一个窄窄的仅容一辆车通行的过道,然后一口气将?油门踩了最?大,汽车嗖地一下,像离弦的箭直冲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杨淼紧张得脑门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因为乡村公路比较窄,错车都要两辆车互相避让,才能错开。所以他本来是打算将?车子开过去,拦住黑子的车,再下去抓人的。但依黑子这?不要命的开法,他真将?车开过去,两辆车肯会发生剧烈的碰撞,一场车祸无可避免。

对方这种亡命之徒不把命当回事,但他不能,他背后这些兄弟们的家人都还在等着他们回去呢,小吴上个月才做爸爸,那么小小软软的婴儿不能没有爸爸,守在家里的妻子不能没有丈夫,辛勤一辈子将?孩子抚育成人的老父老母不能没有儿子!

杨淼用力将?方向盘往左边一打?,避开了黑子疯狂开过来的越野车。

成?功了!黑子眼看警方的车避开了他,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他没有松开油门,就以这?种速度飞快地往前跑,企图甩掉后面掉了个头穷追不舍的警车。

黑子不要命地往前开,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后面的杨淼也不弱。黑子到底是在大都市里混了很多年,对老家这种乡下狭窄的乡村公路还?是不大熟练,远远比不上经常下乡的杨淼。

所以哪怕他把油门一直踩到了最?大,但还?是没办法甩掉后面的警车。

精神高度集中,开了半个多小时后,黑子有些吃不消,脑袋被凉飕飕的夜风吹得越来越疼,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高度紧张的姿势,都有些僵硬了。但最?要命的是,他如此拼命了,但似乎收效甚微,警车还?是像牛皮糖一样,不远不近地吊在他的身后。搞得他好像是在给警车领路一样。

黑子心里升起一抹绝望的情绪。他隐隐有种预感,他这?次恐怕没法逃了。不,他不能认命,油门都已经踩到底了,黑子还?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下踩!

“简直是疯了,他不要命了!”副驾驶座上的警察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

前面嫌疑人的车子开得太快了,这?可是在没有路灯的乡下小路上,长时间保持这?种车速,在遇到拐弯、下坡的情况时,非常容易发生车祸。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这?个警察的话音刚落地,前面忽然发出一声轰的巨响,然后他们就看见黑子的车在拐弯处撞上了前面的石壁,被弹了回来,翻个了跟头,车顶向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公路旁边的泥土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

杨淼赶紧踩下了刹车。

后面的警察看到这一幕,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算不算是自作孽呢?等车一停,他们赶紧下车过去。

车子撞上石壁,车身跟着剧烈一动,翻到半空中的时候,坐在里面的黑子就后悔了。死亡的恐惧紧紧攥着他的心脏,那一刻他的心脏都骤然停止了跳动。

轰地一声,车子摔了下去。

黑子被摔得七晕八素的,他只觉得痛,浑身都痛,像是散架了一般,尤其是左腿小骨处,撕裂般的痛,痛得他恨不得昏过去算了。

可强大的求生欲让他竭力保持着清醒,双手死死抓住破损的玻璃窗,也不管上面的碎玻璃扎进手里有多痛。他按在上面,用力推已经被挤压得变形的车门。

可车门纹丝不动。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神智也越来越模糊,莫非他就要葬身在车子下方了吗?

精神恍惚之间,黑子仿佛看到了他的童年,物质贫乏却不乏乐趣的童年,幼时与村里的小孩一起玩耍,长到十几?岁,见村子里的同龄人一个又一个的辍了学,去外面的大都市晃了一圈,新年回来的时候个个都穿着新衣服,手里还?有许多的钞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那么的洋气,那么的令人艳羡。把他的魂儿也给勾走了,他也不读书了,去了父母打?工的城市,进了流水线上打?工,日复一日,新鲜感被枯燥乏味、时间又极长的工作给消磨掉。

原先那些令他钦羡的美好生活根本不存在,他再看村里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就如同看那墙上褪了色的陈年旧挂历,再不复当初的光彩。

那些年黑子进过工厂做流水线的工人,去工地搬过砖,也去发廊做过学徒,他想找一门轻松赚钱,能赚很多钱门路,像那些高楼大厦里走出来的光彩照人的都市精英一样。

可他发现,城市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只能生活在城市的最?底层,住着狭小破旧的出租屋,干着日复一日,没有技术含量,随时都能被人取代的工作,领着微薄的薪水,挥洒在网吧激动人心的游戏厮杀中。

直到他遇到了徐安平这个老乡,他的生活变了,赚钱变得易如反掌,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是错的,这?是一条邪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挣扎就走了上去。

他以前以为平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上徐安平这个老乡,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后悔。但当死亡来临时,他才发现,面对死亡,贫穷落后都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不重要……

但上天好像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黑子的手没有了力气,无力地垂了下去,脑子也越来越模糊,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他想,他这?辈子真是白活了!

忽地,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一只坚实有力又带着热度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有人来救他了,黑子放心地闭上了双眼。

杨淼和另外两个警察小心翼翼地将黑子拖了出来,放置在旁边的路上。

“他身上有多处伤口,左腿断了,全身有多处软组织受伤,很可能伤及内脏。”杨淼初步判断了一下黑子的情况,拧紧了眉,“他的情况不大乐观,不要移动,我打?电话,问问副局,救护车过来了没有,让车子到这一边一趟。”

邹林涛接到电话,赶紧给留守在青浦村的警察打?了电话。

好在,救护车刚到把陈律师抬了上去,还?没开回城,现在赶过来还能节省不少时间。

刮了电话,邹林涛他们的车子也开到了车祸现场。

邹林涛和张彦跳下了车,就看到杨淼守在黑子面前,他环顾了四周一圈,问道:“就这一个?不是说还?有徐安平和一个叫沈容的女人嘛?”

杨淼说:“车子上就只有黑子一个人,没有徐安平和沈容。”

邹林涛拍了一下额头,郁闷地吐了口气,没抓到徐安平,现在黑子又重伤,没法询问出徐安平的下落。他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找人?总不能满山乱转悠吧!

思忖了几?秒,邹林涛扭头,看向在观察车子周围情况的张彦:“你?那边……有没有办法,确认一下徐安平的行踪?”

张彦回头,扫了一下在场的十来个警察,反问:“邹副局长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我也以为徐安平在这辆车上。现在看来,咱们猜错了,他肯定是早就跟黑子他们分开了。”

想到这里,张彦忽地大步往后走,跑到警车边,一把拉开了警车的门,狠厉地盯着坐在里面,戴着手铐的丽娟:“徐安平呢?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是不是警方这边有人跟徐安平通风报信?”

“你?说什么呢?”邹副局长走过去,一把拉住张彦的胳膊,冷冰冰地盯着他,“你?这?是怀疑我们霖县警方!”

丽娟黑漆漆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她张了张干涩的唇,用嘶哑的声音说:“下午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我们正在吃饭,徐安平去院子里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把我们的手机全给没收扔进了鸡汤里,还?说警察已经到了镇上,马上就要的他家这边了,让我们赶紧走。”

这?话无疑是证实了张彦的猜测。

邹林涛一愣,猛地转过身,两只眼睛如探照灯一般,死死盯着他手底下的这?些警察。每一个他都很熟悉,都是他出生入死,勤勤恳恳工作的好兄弟,究竟是谁会给徐安平通风报信?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邹林涛忘了追问徐安平的下落,也让在场的警察都紧张起来,大家都没心思想帮助D市警方抓捕嫌疑犯的事了。

这?样一来,就没人会想到马副队长带着人去追徐安平了,警局里的这?只蛀虫暂时也不敢跟徐安平通风报信了。对这个结果?,张彦非常满意,他垂下了眼睛,默默站在一边,看邹林涛准备怎么办。

***

山坡上,越野车内,徐安平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落到装着美金、金条、木仓的黑色手提包上,轻轻地抚摸,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一般。与之相反的是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冷,非常淡,几?乎看不出来情绪,但仔细看,他眼底有阴鸷一闪而过。

大晚上,夜风呼呼,荒山野岭,在出逃路上,遇到了轮胎被扎破的车辆,不肯帮忙,结果?他们的车轮胎也给扎破了,这?可真是邪门了。如果?站在路中央求助的不是一个长得黑乎乎的年轻小伙,而是个娇滴滴的漂亮姑娘,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邪了。

徐安平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沈容的也差不多。

她没见过大白,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警察,还?是单纯的求助的路人,又或是其他道上黑吃黑的家伙。

但不管是哪一路的人,双方起争执的可能性都非常,旁的不提,警方已经追来了,徐安平忙着出境逃命,他不可能跟对方磨蹭浪费时间,他也耗不起。

而一旦双方发生了冲突,除非对方是警察,否则没人会管她的生死,她就一妥妥的炮灰,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沈容的手摸到了包里,悄悄在里面摸了一圈,因为当初丽娟盯得紧,她的包里除了纸巾、防晒霜、小镜子、发圈这?类小玩意儿以外,唯一有点重量的就只有那瓶矿泉水了。

这?瓶水是沈容怕路上口渴了,所以顺手带上的,刚才一路上太紧张,她竟然忘了喝。不过这?会儿倒是还有点用处,沈容把矿泉水瓶子握在手里,有点沉,应该有点杀伤力吧!

车子里也没其他趁手的东西,聊胜于无了,沈容把瓶子摸了出来,拧开了盖子,假意喝了一口水,顺手就把瓶子握在了手上。而另一只握住了以物换物这个上次任务得来的奖励,要是待会儿性命攸关,她就用这东西保命吧!

徐安平听到声响,扭头轻轻瞥了她一眼,见她只是在喝水,便收回了目光,借着外面车灯的光线,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9:18,大勇是多少分出去的?

他记不清了,但应该有两三分钟了吧,就看看车轮胎的情况而已,不至于这?么久还?没动静吧。

磨了磨牙,徐安平摁了一下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在空旷的山坡上回荡,惊得沈容手里的矿泉水都差点掉下去。她抬头紧紧盯着前方,徐安平按了喇叭,大勇还?是没回来,也没有任何的声音,肯定是出事了。

就是不知道刚才那个年轻人是哪一路的,警察最?好,不然若是半夜打?劫的混混,那还不如继续跟徐安平虚以委蛇呢。

徐安平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儿,他马上从包里摸出一把手木仓,上了樘,握在手里,降下了半边车窗,探出个头,大声喊道:“大勇,大勇……”

刚叫了一声,忽地一只黑乎乎的头颅从车窗下方冒了出来,紧接着,一条小麦色的胳膊像是闪电一般伸了进来,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箍住徐安平的脖子,用力把他往外边拽。

咳咳咳……

徐安平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用力挣扎。但他的力气哪比得上经过专业训练过的小冯,挣脱了好几下,都没能将自己的脖子给抢救回来。

相反,他的胸口以上的身体都被拉出了车窗,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卡在车门上。

沈容在背后看到这一幕,握住矿泉水瓶子的手一紧,她在犹豫要不要冲上去,抢下车钥匙。

但思考了一秒,她就放弃了这?想法。徐安平的半截身体挡住了驾驶座,她要冲上去,在狭窄的车里,越过他抢到钥匙并不容易,稍一不慎,还?可能会弄巧成拙。

很快沈容就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动了。

因为徐安平忽然掏出了一把木仓,冲出了车窗,对准了小冯。小冯一紧张,忘了这?木仓已经被他们动了手脚,闪神了半秒,这?半秒就给徐安平机会,他头一低,死死咬住小冯的胳膊,趁着他走神吃痛的那一秒,将?自己的脖子解救了出来。然后飞快地缩回了车子,提起木、仓往后退,对准了后座,捂住嘴瑟缩发抖的沈容,大声喝道:“不许动,谁再动一下,我就开木仓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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