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徐寡妇听戏听说书时自己琢磨的大道理,这般想着,徐寡妇也不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话太冲动了。
“姑娘我已经看中意了,过段时间就请媒人上门说合,等亲事定下来,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徐寡妇觉得不能再拖了,徐宝珠的情况和江芜不一样,江芜是个傻子,愿意娶她的人不多,而徐宝珠漂亮聪明又能干,是绝大多数人眼中好媳妇的人选,现在徐宝珠的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爹娘疼她想多留几年,婚事早该定下了。
她知道徐宝珠中意她儿子,可小姑娘的喜欢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现在林家就靠徐宝珠给钱撑着,徐寡妇可不想这个好媳妇熬不住,答应其他人家的求婚。
“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呢,没想到咱们村今年新出的俩个小秀才公前后脚都有了媳妇,这可真让那些未许亲的小丫头们失望啊。”
胖妇人的表情有些古怪,不像是真心祝贺,可偏偏她的脸上笑盈盈的,即便是徐寡妇也挑不出刺来。
或许是觉得这样的视线太过刺眼,徐寡妇只是将脏衣服匆匆过了几遍水,然后赶紧将衣服搅干赶回家去了,她这一走,自然也没听到河边那些妇人在她走后的议论。
“之前不是跑到江家大言不惭地说她那文曲星儿子不易早婚吗,怎么现在就定下亲事了呢?”
胖妇人嗤笑一声,这徐寡妇也真够没脑子,说谎的时候都没想过怎么圆谎,也不知道她这猪脑袋怎么生出林平春这样聪慧的儿子,难道是江秀才教的好?
也是,之前十多年江秀才拿林平春当女婿看,对他的教导可谓是毫无保留,在这种情况下,林平春考上秀才似乎也不奇怪。
“她这吃相也忒难看了,一边嫌弃江家的女儿,一边又贪图江家的钱财,也不想想早些年没有江家,他们孤儿寡母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有这样的娘,真让人怀疑林小秀才的为人,啧啧啧。”
“就是啊,一边说着不能早婚,一边就急急忙忙定下和别人家的婚事,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她这么做就不怕人家背后戳她脊梁骨?林小秀才还是要考功名的人呢,这样不顾自己的名声真的好吗?”
大伙儿都知道徐寡妇的心思,可之前好歹还有一层遮羞布,徐寡妇要是咬定了说算命的不许林平春早婚,熬个五六年,等林平春二十岁了再谈婚事,那时候即便还有一些闲言碎语,可在明面上,也没人能够指责她什么。
现在不同了,徐寡妇对着帮衬他们一家十几年的恩人说自己的儿子不易早婚,一边又在恩人的女儿出嫁后,急急忙忙给儿子定了另一门婚事,这样的人品,让大伙儿在厌恶她的同时,对她儿子林平春的品德也产生了怀疑。
蝴蝶效应的影响又一次出现,这一切以江芜和霍凛冬的缘分为开始,徐寡妇在几番刺激下做出了一系列的蠢事,林平春的名声也不再如原本世界那般清白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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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今天是江家耀妆的日子,赶紧去江家看热闹去。”
徐寡妇不知道自己那番话带来的恶劣影响,她正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家,路上碰到好些村人往江家的方向赶去。
现在是江芜嫁去霍家的前三天,也是老祖宗规矩里出嫁女耀妆的日子,只是乡下姑娘很少有嫁妆,多数男方给的彩礼会被娘家留下,只给女儿准备一床被子和一件新衣裳,即便有些疼女儿的给女儿准备了压箱底的银子,也远远达不到需要专门耀妆的程度。
仔细想想,坪乡村已经快两年没有出现过出嫁女耀妆的场景了,也不怪村里人这样大惊小怪。
徐寡妇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放缓了脚步,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对江芜的嫁妆有些兴趣,因此她顾不上回家晒衣服,忽视了旁人好奇打量的目光,跟着人群朝江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