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侍卫,侍卫立刻松开了对唐轻歌的钳制,把她嘴里塞着?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走到了燕骥身边。
走近一看,侍卫这才发现燕骥的不?对劲,他的薄唇毫无血色,握着?匕首的手在发颤,整个人冷汗涔涔,像是在忍耐着?更大的苦楚。
“郡主,这男的好?像快不?行了!”
闻言,两人同时看过去。
只一眼,唐轻歌就?知?道,是他体内的毒发作了。
他根本没有用她送过去的药。
完了,他们只能任人宰割了。
意识到这一点,唐轻歌的脑中“轰”得一声。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是她骗他来?的,她绝不?能让他命丧于此。
安平郡主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快给本郡主跪下吧,再晚一会?儿,你这奸夫可就?没命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声沉闷的声响在破庙里响起。
安平郡主看着?直挺挺跪在她面前的人,眼中染上一抹难以置信。
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她就?那么痛快地跪了下来?。
燕骥也愣住了。
哪怕是跪着?的姿势,她的背仍然挺得笔直。素白的脸上沾着?灰尘,混着?眼泪,十分狼狈不?堪,却又透出一股旁人没有的风华来?。
她的声线微微有些?喑哑,带着?些?鼻音,语调却十分平静,“我求你,放过他吧。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何必要伤及无辜。”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能屈能伸,安平郡主连一丝屈辱的表情也没能在她的脸上捕捉到。她分明已经如此卑微地跪在了她面前,为什么看起来?却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让人生厌。
安平郡主又转头看向面色惨白如纸的燕骥。
他的容貌如此出众,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除了人看着?阴郁又危险,完全不?输她的钰哥哥。
凭什么,凭什么她唐轻歌总能让人这么护着?她。钰哥哥如此,眼前这男人也是如此。
心里的妒火和不?甘愈燃愈烈,安平郡主姣好?的面容微微扭曲起来?,她忽然掏出身上带着?的鞭子,狠狠抽在她的身上。
安平郡主略懂拳脚,用的力道不?小,唐轻歌咬紧牙关,不?让痛哼声泄出,生生忍下这一鞭子。
看见这一幕,燕骥周身的气息更加森寒。他强忍着?胸口?钻心般的疼痛,试图提气,杀了身旁的侍卫。可他越是用力,体内的气息就?凝固得越是厉害,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几?鞭子落下,唐轻歌额前的冷汗大滴大滴地滚落,干涩的唇瓣被咬出了血。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她用手撑着?地面,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这时,安平郡主忽地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本郡主忽然改变主意了。只是给本郡主跪下,抽了几?鞭子,真是便?宜你了。”
接下来?,她说出的话更加阴毒。
“你不?是很?擅长勾引男人吗?不?如让本郡主见识见识。你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光了,本郡主就?答应你,放他活着?走出这,怎么样?”
一个尊贵的郡主,竟也能想出如此下作的法?子。
唐轻歌的手攥紧了裙摆,看着?她冷声问:“我凭什么信你?”
安平郡主笑了声,摆了摆手,示意侍卫挪开架在燕骥脖颈上的刀。
“怎么样?”
唐轻歌没有说话,而是抬眼朝燕骥的方向看去。
光线分明很?暗,可她却好?像看见了他猩红的双眸,里面还染着?晶莹的光。
是她已经疼出幻觉了吗?大概吧。他那样冷心冷情的人,怎么可能会?掉眼泪呢?
一报还一报,她那么一次次地算计他骗他,果然是要还回去的。
她跪在那,缓缓抬起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随着?她的动作,最外层的藕荷色衣裙落了地,围在她的腿边。
她今日穿的本就?不?繁琐,外裙落下后,里面的雪白的短衣便?露了出来?,上面还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如雪地里绽放的朵朵梅花。
“唐轻歌,住手。”
一道隐忍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他的声音低哑,说出的每个字仿佛都是从?牙关里艰难挤出来?的。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平静的神色微不?可见地凝固了。
下一瞬,她又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扯开了上衣的细带。颈后一片雪肌暴露在空气中,宛如莹白的美玉,在昏暗的光线中,白得晃眼。
侍卫的视线也紧紧落在她的身上,眼也不?眨地看着?。
安平郡主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就?在唐轻歌身上的衣裳快要缓缓滑落之时,不?远处传来?刀剑割破血肉的声音。
侍卫本能地捂住喉咙,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如注喷涌而出,最后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燕骥冷眼看着?没了气息的人,自己的嘴角也缓缓流淌出一丝殷红的血,颈间隐有青筋暴起。
下一瞬,他若无其事地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抬脚朝唐轻歌的方向走去。
安平郡主懵怔在那里,还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仅剩的那个侍卫就?已经躺在了那里。
浓重的危险气息从?那个男人身上弥漫开来?,他的目光如此阴鹜可怖,安平郡主惊恐地睁大眼,一步步往后退。
他却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走到唐轻歌的身边,他单膝跪下,将她松散的衣裳认认真真地系了回去,动作缓慢,又透着?极致的温柔。
她气息微弱地倒在他怀里,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起来?,却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血腥气。
“疼不?疼啊....”唐轻歌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轻声埋怨道:“你是不?是傻啊,说捅就?捅自己一刀...”
燕骥喉间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迅速朝他席卷而来?,几?乎快要吞噬掉他所有的理智。猩红的眸中一片暗色,像是曾经掩埋下去的情绪终于冲破了所有控制,浮出海面。
“不?疼。在这等我。”
他刚想要放下她,唐轻歌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连忙扯住了他的衣袖,声音虚弱道:“别杀她,她是郡主。死在这里会?很?麻烦。”
担心扯到她的伤口?,燕骥果然没再动作。
也是这一刻,安平郡主终于回过神,逃命一样朝外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