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裙凸显出的姿色和气度,竟硬生生地把中间的郡主压了下去。
安平郡主将众人惊艳的目光尽收眼底,一股火气升起,气得一张俏脸都微微扭曲起来。
明明她才是主角,唐轻歌算个什么。
她忍不住那股怒火,也不顾及皇室颜面,直接开口喝道:“唐轻歌,本郡主的生辰你怎敢如此迟来?你根本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是不是?”
对着她的怒容,身旁的贵女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的怒火牵连到自己身上。
江静妤微微笑着,眼里闪着妒忌,还有一股扭曲的痛快。
唐轻歌的目光落在安平郡主身上,心里连连叹气。
这安平郡主一见,怎么才这点段位。这才刚开始就找茬了。
唐轻歌浅笑盈盈,字字珠玑道:“郡主,轻歌可是半分没迟,名帖上写的时辰,轻歌按着郡主吩咐的时间来,还有错了不成?郡主可别将这么大一顶不敬的帽子扣在轻歌头上。”
她话说得不卑不亢,她确实没迟到。其他人都怕来迟,所以都提前到了,她掐着时辰来的,自然挑不出错处。
安平郡主恨恨地瞪着她,在心底骂道: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明明以前还是一副任人拿捏的样子。
安平郡主的胸口气得不停起伏,怒道:“那你为何故意穿一身红衣来,存心来膈应本郡主,该当何罪?!”
这可真是冤枉了唐轻歌。
她还真没幼稚到这种地步,存心拿一身衣裳气她。
虽说早晨银翘也劝阻过她,可唐轻歌就瞧着这身新衣裳好看。
既然她想了,那就没人能阻止。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唐轻歌表情十分无辜,“郡主误会了,轻歌确实未曾听过,宣国有郡主生辰,旁人不得穿红衣这道律法。”
过生日就自己穿红色,别人穿白色,奔丧吗?
脑子怕不是有点毛病。
唐轻歌嘴角抽了抽。
旁边的人都看愣了,唯有安平郡主浑身被气得发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一个年纪略长的嬷嬷匆匆赶过来,不知道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才让安平郡主忍下了那股火气。
安平郡主脸色铁青,艰难地吐出一句,“今日是我生辰,且先不与你计较。”
唐轻歌依旧笑吟吟的模样,气死人不偿命道:“多谢郡主宽宏大量。”
看着她的样子,安平郡主狠狠地咬紧了后槽牙,只得拂袖离开,吩咐了句:“开宴。”
随着她的离开,园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都轻松下来。
一众贵女成群结队地往宴席的地点走,都止不住地回头打量着唐轻歌。
旁人都是结伴而行,唯有她是孤身一人,却丝毫不显得凄凉。
她缓步走着,发髻间的那支流苏步摇跟着她的步伐一同摇曳生姿,像在自家花园里散步一样悠然淡然。
她微抬着下巴,露出一截纤弱白皙的天鹅颈,明明姿态极为闲散,一股傲气油然而生。
旁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却像恍若未觉一般。
唐轻歌确实不知道她刚刚的所作所为震撼了多少人。
她认真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在心里盘算,以后她得有多少钱,才能也买下一座这样的院子。
殊不知,在身后的人眼中,她才是那道绝色的风景。
陈子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道红色的倩影,转头问身边的人:“那女子就是丞相府中的千金,轻歌小姐?”
身旁的男子了然一笑,拍了拍这位年轻的状元郎的肩膀,“唐家小姐可是京中头一份的美人,你在宜州未曾见过吧?”
陈子昂的耳根红了红,微笑答:“如此特别的女子,子昂确实从未见过。”
他确实未曾见过如此伶牙俐齿又盛气凌人的大家闺秀。
她的傲气偏偏又不令人生厌,反倒让整个人都活色生香起来。
看见陈子昂的目光,男子立马看出来他的心思,心中连连叹气。
他连忙凑到陈子昂耳边,低声说:“你初来京城,有许多事不知。这轻歌小姐可与摄政王的未婚妻,不是你我能肖想的。”
陈子昂一怔,目光暗了暗。
下一瞬,他又感激地笑了下,“子昂知晓了,多谢宋兄。”
不愧是最年轻出色的状元郎,清醒识时务,宋礼欣慰地拍拍他,“走吧,我们快些跟上去。”
陈子昂微微颔首,抬脚就要跟上去,脚下却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
他移开脚,只见一只精致剔透的红玉耳坠,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