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答应你,我不怕了。”
周晨晨从梦中醒来,知道了有人一直在护着自己,也知道了那个人,竟然是大魔头。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再问他,他却避而不答。
然而结果就是,她不再害怕了。
身上沉重的大山被挪开,心底背负的巨大包袱,卸了大半。
这种轻松的感觉,和吃了大胆丸完全不同。从前每次吃下大胆丸的那一个小时,都像打了麻药一般,明明知道时效过了会更痛,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利用那短短的一个小时,拼命喘一口气。
可现在的感觉,却是心安理得的,闲适的,她清晰地认识到,没必要再争分夺秒,因为往后,她也不会再害怕了。
喉头哽住,她不在追问他,只把脸埋进他的手心,声音闷闷的:“大魔头,谢谢你。”
少黎感受到手心微痒,她的睫毛眨动间,滚烫的液体湿了他掌心。
他没说话,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以示抚慰。
周晨晨闷了好一会儿,收拾好心情再抬起头,才发现床边年轻人的脸色似是有些发白。
她紧张地拉拉他的手:“大魔头,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啊。”
年轻人皱着眉,低低咳了几声:“……没事。”
都咳嗽了,还没事?
床上的小姑娘一下坐直了,两条眉毛竖起来,那嘴角往下撇:“你是不是昨晚上睡觉又不关窗?江边风大,你每次都不关窗睡,这几天都下暴雨,夜里温度低,这样肯定要着凉啊。”
她身体还虚弱着,说话的时候气声很重,却反倒气势十足,活像个训斥熊孩子的妈妈。
她总是很难意识到,总把他当成一个弱不禁风的凡人。
少黎看得好笑,却没反驳,反倒是顺着应了声:“嗯,下次我记得关。”
小姑娘这才满意,笑嘻嘻又满足地看了他好半天。
她的心里软乎乎甜滋滋,像是变成了一团棉花糖。
她不说话,只笑的样子实在怪异,年轻人抬了抬眉,伸手轻轻戳她额头:“笑什么?”
她乐滋滋地看着他,摇头。
不上来为什么,醒来就能看见他,心里的所有慌张像是一颗颗大石头坠入一片海,都沉了下去。
很安心。
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很开心。
周晨晨傻乐了半天,忽然想起来:“对了,大魔头,我是不是得什么病了?最近总觉得头晕、吃不下东西,昨天我去修电脑,刚出门就觉得站不住,之后就晕倒了……”
她说到这里,扯着他的袖子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个什么不妥来。
不会心理疾病刚好,身体又出什么大问题了吧?她还打算努力挣钱,将来给爸爸妈妈养老呢。
少黎伸手顺了顺她的毛:“没事。”
他说着,从床头柜上拿了一张检查报告给她看。
周晨晨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大松了口气,那眉眼又飞扬起来:“太好了,就说嘛,我从小就结实,肯定是天气变热,有点没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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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晨身体还很虚弱,和少黎说了没几句话就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倒是没忘了让他帮她去电脑城拿电脑。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睁开眼,发现许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扣手机,那一身熨烫得极其妥帖的黑西装和一张肥嘟嘟的娃娃脸让进进出出的护士小姐姐们不停侧目。
周晨晨伸长了脖子看他,发现他在玩最简单的贪吃蛇,可惜他根本不会玩,每一盘的分数都极低,动不动就把自己弄死了。
她看得着急,出声提醒了一句:“你别瞎按啊,你往上……”
许仙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她,嚣张地按了一个“下”。
小蛇咬到自己的尾巴,“啊哦”一声,Gameover,他立马又开了一局。
周晨晨讪讪地往后靠,这小孩儿也是怪,长得这么萌,却天天一张扑克脸,还极其喜欢穿黑西装——她就没见他换过衣服。
不过大魔头手底下,就没个正常人。
“对了,大……少黎呢?他怎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