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拜三清道人的机会找来道长,道长给了他几张符,让他随身戴着,他依言从来没取下过,第二天床头还是有人回他。
倒是这次,知道那些玩意对它无害,已经放弃全部收起来,结果鬼反倒不回他了。
难怪鬼已经走了?还是前天的符发挥作用,把它杀死了?
想了想,殷绯又拿来一张纸写字。
写完去处理奏折,下午和御医想办法如何驱除鬼,御医的意思是现在还没有万全的法子驱除它,让他稳着点,尽量满足它的要求。
目前来看它是无害的,似乎除了吃,并没有做什么,这几天御医都跟他待在一起,每晚观察鬼,记录它做下的事。
它很奇怪,几乎龟缩在房里不出来,还会将人全部打发出去,练一种古怪的功夫,有点像女人练的柔术。
御医画下来几张,他看过之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剑法越发顺畅,那些大开大合的动作轻易就能做到,因为鬼这套柔术的原因。
也难怪他总是感觉浑身酸疼,因为鬼会借他的身体练柔术。
肚腹无故胀痛也找到了原因,因为鬼借他的肚子品尝世间美食。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或许它真的像御医说的一样,是个好鬼,会帮助他,从它目前来做的那些事判断,自从有了它之后,他的身体和各方面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种情况让他有些犹豫。
还要驱除鬼吗?
不驱除的话,万一哪天它变坏了怎么办?
它留在他体内,始终是个威胁。
*
方姝白天忙了一天,亥时才得空歇息,因为另一个和她一起伺弄花草的姑娘生病了,所以今天就她一个搬运花草,早上一趟,晚上一趟,累的浑身腰酸背痛,也因此,一沾枕头立马睡了过去。
再醒来又穿到了皇上体内,和以前不一样,现在已经没那么谨慎了,毕竟她的行踪已经暴露,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反倒没那么紧张害怕了。
方姝坐起身,第一时间去看床头,那里果然又留了一张纸条。
‘你是怎么死的?’
???
她怎么就死了?没死啊?
方姝迷茫了一阵,陡然醒悟过来,他该不会以为她是鬼吧?
这么一想确实有点像鬼上身,毕竟只能晚上出现,其实不是只能晚上出现,是只能他睡着的时候,应该说只能俩人同时睡着,只不过他午睡的时间很少,所以变成了晚上。
要不要告诉他实话?说中午也可以哦,还是干脆依着他的话说自己是鬼,暂时借他的身体用一用?
前者无所谓,告不告诉他都一样,迟早会露馅,瞒不住的。
后者不行,说她是鬼的话,皇上肯定会想办法驱除她,怕她,担心她做些什么,不停的调查关于她的事,不小心哪天就挖出了真相。
方姝咬着手指,在想两全其美的法子,最好她的小命保住,皇上也不会忌惮她,并且继续调查下去。
想来想去,方姝想到了曾经听人说起的故事,据说大顺王朝往上翻三代,有个帝王因为得了鬼疰之症,成了赫赫有名的暴君。
当时她就感觉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因为鬼疰之症其实就是现代的人格分裂,很多人不懂,把它传迷信了而已。
人格分裂比‘鬼’更有说服力,毕竟鬼有很多怕的东西,她没有。
皇上的情况也符合,他半年前还有很严重的心病,据说积压了几年,精神上很容易出问题。
方姝开始在纸条上写字,好好的解释了一把自己的存在,和出现的原因,写完细细读了几遍,没有问题后搁在床头柜上,没去传膳,因为今天有点累,不仅身体累,精神也会累,所以早早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殷绯醒来,抬眼一瞧,发现床头柜上的纸条被人动过,他拿起来看了看,这回写的很长。
‘你误会啦,我不会鬼,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创造出来的,是你意识的一部分,你自己肯定也发现了,因为几年前那场意外……’
怕引起他的伤心,方姝没有细说。
‘身为兄弟,你沉浸在痛苦中一直走不出去,但是身为帝王,你要顾着大顺,又必须要走出去,两个念头不停的打架,我就出来了。’
‘现在你可以继续沉浸在痛苦里,身体我帮你养,心病我帮你治,你不愿意做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做。’
‘我没别的作用,就是辅佐你的,你不用管我,这也是我的身体,我会好好保护的,毕竟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我们共存亡的。’
殷绯低垂下眼,若有所思。
共存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