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十七去写信的时?候,燕归终于狠了很心,朝面色苍白的沈云辞问道:“你现在身上这个样子没?办法包扎,我?得先把你身上弄干净才行。但是我?之前看到那些鳞片……一碰就落,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沈云辞这会儿确实也?是没?什么力气了,想?要自己用术法来清理也?显得有些困难,所以他也?就没?打算逞强:“那些鳞片其实已经没?用了,所以才会一碰就往下落,不用担心什么。”
“既然?这样,那我?就动手了啊?”燕归回忆了一下相关术法的使用方法,然?后手中就涌出一捧不断流动的清泉,小心又轻柔的朝着沈云辞身上引去。
上次燕归完成了名为【临终遗愿】的那一系列主线任务之后,就从原本的燕归那里继承了不少他的记忆和?经验,就连他原先学?过的术法也?一并学?会了。所以如今帮沈云辞清理起来,也?变得方便许多。
虽然?看着是泉水的模样,但实际上却并不似寻常的水那样,会浸湿衣物?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而是慢慢将沈云辞身上的血迹,和?已经没?有用处的鳞片分离出来,甚至那些已经和?衣服混为一处的干涸鲜血,也?像是被抽离出来了一般。
很快,清澈的泉水被血迹染成浑浊的颜色,散落的鳞片也?在被纳于其中。沈云辞身上原本沾染的血迹终于被清理干净,至少看上去情况比刚才好了许多。
但燕归稍微注意?了一下就发现,沈云辞身上有许多细密的伤口,不太容易发现但还是在继续往外渗血。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撑到了极限后,残留下来的伤痕。
想?想?刚才十七说?,沈云辞把他自己的丹田经脉紫府全都给炸了,燕归就不由冒出一截名为后悔的情绪。
要是他当时?醉得没?那么厉害,哪怕是稍微清醒一点没?有醉过去,说?不定事情就还会有转机,无论如何也?不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虽然?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
燕归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帮沈云辞将身上各处包扎好。
“好了,就到这里,脸上没?伤。”当绷带缠绕至颈间的时?候,沈云辞握了一下燕归的手,力道很轻,掌心的温度很低。他现在的手腕和?颈部都有绷带露出来,虽然?说?是绷带,却也?并非是普通的物?件,居然?也?能暂时?让他持续渗血的微小伤口止住血。
这边基本收工,十七那边的信也?写好了。
信封上写着收信人的名字,沧梧。
将信收好,同时?也?记下这个名字,燕归看了一下沈云辞的状况,说?道:“等你状况稍微平稳一些,我?们就出发去瑶山白家。”
“不用等,我?随时?都能走。”沈云辞稍微活动了一下右手,似乎在适应被绷带绑了个结实的感觉,“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了。”
因为现在就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燕归听到这话?顿了一下,然?后选择将目光转向旁边:“十七,你什么时?候回太微剑宗?我?们可能很快就会出发,金麟王朝的事情我?想?先推一推,或者直接取消了也?可以……”
“我?一会儿就走,至于夜麟寒那边,你留封信给他将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十七眨着眼?睛想?了想?,“他虽然?身为一国之主,却并非是个不通情理的暴君。而且说?实话?封候的仪式不过是给其它人看的,若是你不想?去的话?,找人替你顶一顶也?完全没?问题。”
虽然?燕归感叹了一下你们俩兄弟真?的很随心所欲,但有这么一个解决方法倒也?挺好的,要不然?再?次临时?推拒掉仪式的话?,两边的面子上都过不去。
“你可以去找夜睚商量一下,我?记得这件事情夜麟寒好像是交给他来办了。你们俩本来就熟,到时?候也?比较好安排。”十七又补上一句,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帮夜麟寒夺得帝位之后,也?是留了一封信然?后说?走就走。
总觉得来来去去的这么些事情中,燕归与他总会达成某种微妙的重合。
燕归点点头:“嗯,我?一会儿去找他说?这事。”
“那现在这边应该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一步。”虽然?一直没?有说?,从表情和?眼?神中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十七不可能做到完全不急,而且他心情还稍微有些忐忑。
对待别人的事情或许能够从容冷静,到自己身上却不行。
无论放谁身上都是这么个道理。
自己的未来已经尘埃落定,即使中途还有微小的变动,也?无法影响终局。而燕归和?沈云辞的路还没?有看到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十七也?猜不到。
他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掠过在天际中略过的时?候,如此?想?到。
……
燕归去找夜睚并没?有花掉多少时?间,夜睚在听清楚情况之后,很快就表示封侯仪式他能帮忙搞定,让燕归放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