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百姓和路人们也纷纷驻足,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即使他们不?明状况,也能留在原地,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何晋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往前?挤,他紧张得不?得了,又怕地想逃,可两只脚像是?有?千斤重,眼睛也像是?彻底黏在了文化宫的方向,完全移不?开。
五点二十分,数十个保安率先从里面出来,硬是?在人群中挤开一条道,围观地粉丝疯狂地尖叫起来,大声喊着秦炀的名字。
紧接着,一身黑亮礼服、带着紫色反光太阳镜的秦炀就被人簇拥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何晋的心率蓦地增快,心口被震得发疼。
不?过十几秒的功夫,秦炀就上了车,保姆车慢慢挤着人群驱离,粉丝们仍在尖叫着夹道欢送。
车子靠近何晋所在的区块时,何晋努力睁大眼睛,想透过车窗玻璃再看一眼秦炀,可玻璃窗贴了不?透光的膜,他什么都看不?到。
车内的秦炀正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外面喧闹地粉丝,眼神?突然顿住了。
“等一下?!”他大叫了一声,司机一个急刹车,助理和经纪人都转头看着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秦炀定定地看着人群中,那个明显比女?孩子们高出半个头的人影。
隔着车玻璃,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没什么,走吧。”秦炀淡淡道。
车子再次缓缓起步,秦炀的视线跟着那个越来越小的人影移动,直到再也看不?见。
保姆车摆脱了粉丝群,转到附近的酒店停车场,秦炀急急地换了辆车,吩咐司机开回去。
“是?忘了什么东西么?”助理不?放心地问,“要?不?要?我直接跟那边打电话帮你找?”
秦炀挥手遣散他们:“不?用,我随便转转,你们先去休息吧。”
人群还没有?散尽,秦炀心乱如麻地坐在车里,一遍遍透过车窗玻璃扫视着眼前?的人群。
走了吗……又消失了吗……
秦炀按开手环,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又颤着手关了。
抬起头,突然一怔,叫道:“冯司机,两点钟方向那个穿灰色衣服的青年?,跟着他。”
冯司机:“……哦。”
何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文化宫的,天快黑了,他不?想回家,哪里也不?想去,不?知不?觉走到了酒吧街,店面外的霓虹灯一盏盏亮了起来,红的绿的,迷人眼睛。
何晋随便摸进一家刚刚开门的酒吧,找了个灰暗的角落位置,服务员问他要?什么,他低声道:“七喜。”
“呵呵,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七喜,到是?有?雪碧调的鸡尾酒,”服务员递上菜单,指着那一排的鸡尾酒一个个介绍。
何晋翻了几页,随手一指着菜单图片上那整瓶的马提尼,道:“我要?这?个。”
服务员惊讶道:“一瓶?可以?,但我们整瓶酒要?先结账。”
何晋刷了卡,服务员帮他开了酒,带着一个空杯子和一桶冰过来,让他加冰喝,何晋没喝过烈酒,在被子里倒满了酒,加了两块冰,一口气喝了半杯,辣得直掉眼泪。
酒保远远地看见了,让服务员注意一下?,这?种买醉的顾客他们见多?了,得让人在喝出问题之前?离开。
半杯烈酒下?肚,何晋全身的血液直往脑袋上涌,他本来酒量就不?太好,又空腹喝了一杯烈酒,醉意铺天盖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晃了。
何晋把火烫的脸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透明玻璃杯。
为什么醉了,满脑子还是?秦炀呢……?
何晋又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一幕,经纪人、化妆师、助理、保镖……他知道秦炀很红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秦炀出个门都有?这?么大阵仗!
看看闪闪发光的他,再反观自己,戴着一副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穿着路人牌子的衣服,古板的就像个乡下?人。
他们,终于彻底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他应该为他高兴的吧,他没有?因为私心阻挡秦炀前?进的步伐……秦炀混得那么好,现?在这?么成功,他有?他的生活,而自己也有?自己的,形同陌路,多?好。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惆怅、失落呢?
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从左眼角滑过右眼球,啪嗒啪嗒滴在不?那么干净的桌面上。
他以?为秦炀只是?种在自己心上的一株草,却不?想,他是?一棵扎根在自己身体里的树,树根末梢早已深入他的每个细胞,他以?为自己能把这?个人从自己体内连根拔起,却不?想,树断了,那些根须却全留在了他体内,在漫长的三年?里,每一寸根枝末梢都在抽根发芽,把他折磨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