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叹的气比他之前一年的都多，正准备打算去厨房看一眼，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顾霖，顾霖你在不？”
摇摇欲坠的大门形同虚设，顾霖往门口走，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看见顾霖又往院子里看了几眼。
“明明和朵朵呢？”他问。
顾霖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村主任，回答说：“他们在屋里睡觉。”
村主任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嘀咕了句，“咋这个时候了还睡觉。”说完也没继续这个，边往里走边一脸犹豫地看着顾霖，摇了摇头，“走，里面说。”
顾霖根本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能跟在他后面往里走。村主任背着手，手里拿着根旱烟枪。
对顾霖家里的瘸腿凳子没有丝毫介意，习以为常的坐上去，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顾霖坐下。
看着一脸端正的顾霖，他张了张嘴，又把旱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这才说：“顾霖啊，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这恢复高考了吧，这不村里的学校教室要让给参加高考的人复习用，所以小学、以及你们几个自学的学生就要把教室让出来。还有就是，等到下次开学，村里准备一起请个老师回来，但是这去上课吧就要交学费了……”
他顿了顿，看了眼垂着头的顾霖，叹了口气继续说：“叔知道你想学习，可家里不是还有两个弟妹，你都17岁了，我也跟王老师谈过，说你读书也恼火。”
村主任站起来，环顾了四周，又叹了口气，“明明和朵朵都是好孩子，你这当哥哥的，也要照顾好弟妹不是。那我就先走，就是来告诉你这事儿的。”
顾霖也跟着站起来，“那主任我就不送你了。”
“行了，别送了。”
村主任背着手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今天这顾霖怎么这么好说话，还这么客气，以往一说到读书就死死盯着人，从来也没有这么和善要送人的时候，刚刚他说明白了吧？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村主任摇摇头，管他的，总之他已经把村里的决定告诉顾霖了，不愿意也得愿意。
看着人走出大门口，顾霖坐下来手指摸着下巴，皱着眉努力找脑子里的记忆。
原身从小在城里来的父亲教育下，觉得读书才是唯一出路，一心对离开村里有着执念。
在顾霖看来，城里来的爹算得上个渣爹了，跟原身母亲生了一个，在知道妻子怀着身孕之后还要一心回城，回去了之后杳无音信，这不就是渣吗？
他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吗？他知道。根据村民口中的流传，原身的爹就是想躲劳动，才跟原身的母亲结婚的，这得知能回去了立刻就跑了，又渣又懒。
顾霖走回唯一的房间，从里面找出原身的书本和作业本，翻看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
十七岁的人就小学的水平，为什么还要死要活要读书？好好劳作挣工分养活弟妹不好吗？
在他的记忆中，村里唯一小学的老师还给他开小灶，但老师每次都一言难尽，他自己心里就没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