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庸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低笑起来,笑罢将医书还回去,认真叮嘱:“这些传承之物你定要收好?,莫让旁人盗走。”
“我?知道的大哥,我?平时都把它们藏在那口红木箱子?的暗格里。”林淡坦诚道。
薛伯庸又有些想笑,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语气?听上去十?分愉悦:“那你赶紧回去换一个地方,连我?也不能告诉。”
“好?吧,我?都听大哥的。”林淡蹲下身?与他平视,表情慎重:“大哥,我?已经学会了全部医理和药理,已经开始学习针灸和推拿之术。但仅是?闭门造车,我?的医术定然得不到精进,还得多看几个病人才行。待你身?体彻底养好?了,我?会去乡下无偿为百姓治病,顺便上山采药,若是?不能及时赶回来给你做饭,你一定要乖乖吃饭,莫像上次那样耍脾气?。参汤喝多了,对?你的身?体并无好?处。”
薛伯庸愉悦的表情瞬间退去,拧眉道:“你说谁耍脾气??”
“是?我?耍脾气?,大哥最坚强了。”林淡从善如流地改口。
薛伯庸抬头?望天,极力压抑住掐死这丫头?的欲望。听她?这么一说,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这丫头?莫非是?来克他的吧?
---
得知吴萱草也没法治好?大哥的双腿,林淡压力倍增,学习的劲头?也更足了,整天不是?捧着医书背诵就是?拿着木偶扎针,啸风阁若是?有人稍感不适,她?立刻就会为对?方诊脉,然后开几幅药。
前些日子?,芳菲偶感风寒,有些咳嗽,她?就给她?抓了一些药,叮嘱她?日日煎服,还会时不时地询问她?病情如何。
这日,芳菲把烧好?的水壶提进卧房,准备为大公子?兑洗脸水。林淡听见她?隐忍的咳嗽声,不由问道:“芳菲,你的病还没好?吗?难道我?给你开的药没有效果?”
在啸风阁待久之后,芳菲总算看明白形势。不管大公子?的腿是?为谁废的,他对?林淡是?真好?,平时虽然冷眉冷眼的,很难有个笑模样,但谁要是?欺负到林淡头?上,他绝对?饶不了对?方。莫说院子?里的仆役和侍卫在他的训诫之下改变了对?林淡的态度,就连二?公子?到了林淡面?前也不敢大声说话。
是?以,芳菲尽量扯出笑脸,毕恭毕敬地道:“林姑娘,你的药十?分有效,我?的病已经大好?了,只是?早上起来咳得比较厉害,到了中午就消停了。”
“是?吗?那我?再给你诊一次脉,看看你要不要换药。”林淡伸出手去探脉。
芳菲不敢反抗,只能任她?施为。
薛伯庸全程没看芳菲,只是?频频去睨林淡,目中隐含笑意。这丫头?已经走火入魔了,但凡有个活物从她?身?边路过,就会被她?扯过去探脉,连他养的几只大黑狗也逃不掉。
“看出什么来了?”他柔声询问。
“病情没好?,反而加重了,这是?什么情况?”林淡一边沉吟一边写?下新?的药方,让芳菲去抓药。
芳菲见她?并未追问,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拿着药方赶紧退下了。少顷,太阳出来了,林淡顺手便把大哥抱到外面?的摇椅上晒太阳,还为他的双腿加盖了一床被子?。
薛伯庸无奈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抱我?,需得征得我?的同?意。我?们这副样子?若是?让外人看见,你如何嫁的出去?”
“好?的大哥,我?知道了大哥。”林淡嘴上答应,行为上却坚决不改。照顾好?薛伯庸是?她?的责任,管别人什么事?不嫁人就不嫁人,她?既不用顶门立户,也不用传宗接代,完全没有顾虑。
薛伯庸抹了把脸,分明想叹气?,却不知怎的,竟然低笑了一声。
恰在此时,他养的两只大黑狗兴匆匆地跑过来,把嘴里叼的东西放下,仔细一看竟是?一个沾满泥巴的油纸包。两只大黑狗献宝一般冲主人叫了叫,然后用爪子?把油纸撕开,露出里面?的中草药。
林淡蹲下身?翻捡片刻,拧眉道:“这是?上回我?给芳菲开的药,她?竟没吃吗?”
薛伯庸盯着这包明显是?从泥土里扒出来的药,表情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