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哟,这几天?做贼去了?还是最近流行这种仿黑眼圈妆啊?”翁品言一上车就盯住了乔以越,发出一声警告意味的冷笑,“晚上可别给我出去干坏事啊我跟你说。”
“什么呀。”乔以越打开镜子?看了看,发现眼下的阴影是有些明显,就翻出化妆包开始补妆,一边索性把卧蚕描更?明显,一边含糊不清说,“有点没睡好。”
“怎么?这就睡不好了,以后可怎么办。”翁品言摇了摇头,“你这点工作,还谈不上强度不强度呢。”
乔以越扑粉的手?顿了顿,随后便笑了笑,说:“我会注意调整的。”
船上发生的事她没和任何人提起,包括翁品言,按理说这类有可能引发形象危机的事她都应该一五一十和经?纪人汇报,方便提前做好风险管控,翁品言在接手?她之?前也郑重?其事地和她确认过这点,算来?她跟了翁品言也有半年多了,其他事不论巨细她都会通知翁品言一声,连和朋友出去吃宵夜都不例外。偏偏这件真正可能至关紧要的事,她只字未提,甚至连汇报的念头都不曾有过,毫不犹豫地瞒了下来?。
巡演时被蔡书虞三番五次针对,翁品言问了她好多回?缘由,她都含糊其辞推说不知道,好在翁品言大部分时候都在北京,没法亲眼看到她的模样,才让她顺利糊弄过去了。
等巡演结束,她忙了起来?,没什么功夫分神?,加上很久没见到蔡书虞的动态,不至于被干扰,所以状态一直不错。而晚会之?后,她的行程暂时没那么紧凑了,整个人都清闲下来?,又接连发现自己被删好友以及蔡书虞新交了女朋友的事,便难免受影响。
那天?一看到那辆车,她就隐隐猜到了蔡书虞和那个模特的关系,等看了那个模特好友圈里两?人的合照,再回?想起不久前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举止,她心中的猜想便笃定了□□成。
不过其实根本用不着她去猜,第二天?,庄楚唐就亲口告诉了她这个消息,用的还是一种特别欢脱、普天?同庆的语气?,仿佛刚经?历完什么艰苦卓绝的磨难,终于云开见月明了。
“越越,你放心好了,菜宝她找到新乐子?了,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她笑得一脸欣慰,“要是她再找你麻烦,我去说她。”
乔以越下意识在心里小声反驳:“我没有觉得烦。”紧接着又想:原来?我只是个乐子?啊。
要不是心底那根已和血肉长到一起的刺宛如骤然被拔起,径直在胸腔开了个血肉模糊的口子?,灌入的冷风让她几乎要呼吸困难。她恐怕还会觉得庄楚唐那后半句话有些好笑,会让她想到刚成团时,蔡书虞也说过类似的话,继而觉得这不是什么闺蜜特有的默契。
可她笑不出来?,连稳住表情都有些艰难,最后只勉强说了句:“谢谢。”就借口要打电话,快步走?开了。
虽然一早就有了猜想,但猜想终归和确凿无误的事实不同,感?受也天?差地别,她摁着手?机进了卧室,一关上门,她就丢了手?机,捂住胸口倚着门板缓缓蹲下,然后一边听着自己清晰的心跳,一边静静地接纳这个事实。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或者说难以想象的事,蔡书虞的感?情经?历很丰富,以前身边隔三差五就换个人,眼下在她这失了意,便改投他人怀抱,再正常不过了。
这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蔡书虞把注意力转到别人身上,就不会整天?与她作对了。她们?毕竟是一个团的,还有大半年才解散,于情于理都要保持良好的关系,哪怕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
她想了很多,用了无数理由来?告诉自己,这正是她所期望的。
可她晚上还是失眠了,一闭上眼睛,她就会忍不住去想聊天?框的红色感?叹号、那个包以及合照上蔡书虞开心的笑容,就算睡着了,梦里似乎都被那些画面包围,阴魂不散的,扰得她不得安生,吃褪黑素都不管用。
两?个礼拜睡眠不佳,精神?自然撑不住。
后天?她们?团在北京有活动,她这些天?都没什么事,翁品言就让她提前过来?,说正好有个私人晚宴可以带上她一起,让她抓紧机会充实一下名片夹。
来?接她时,翁品言一眼就看出她的黑眼圈,好在还不知道底细,只调侃了几句,就没多问了,让她松了一口气?。
“对了,拜托你个事,结束后帮我跑个腿。”翁品言递给她一个礼盒,“你舒礼姐姐前几天?说茶罐见底了,我这客户送了点茶叶,说是挺不错的,我不怎么喝茶,你给她送去呗,我得寸步不离陪着那些祖宗,明天?还要飞杭州,走?不开。你们?也挺久没见了吧,去她家坐坐,聊聊天?,她老念叨你呢。”
“好啊。”乔以越点了点头,心想这时候找周舒礼聊聊天?倒正好能放松一下。
接着翁品言又说:“晚上林瑜也在,有时间的话,你把你那些想法和他说一下,这回?时间紧,能有机会讨论就抓紧。”
乔以越“嗯”了一声,接着再次举起了镜子?,看着里面自己的脸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又补了补粉。
宴会设在一家高级会所,说是私人晚宴,人其实还不少,门口还有很多媒体?,她强打精神?在门口应付了几个采访,又在翁品言的陪同下和宾客问好,在场内走?了好几圈,她才终于得了喘一口气?的机会,去吧台要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吐了口气?。
随后便听到身边传来?一阵轻笑,她一抬眼,就看到林瑜在她几步远处,握着酒杯,脸上挂着几分忍俊。
“怎么?”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小礼服端端正正的,没有任何问题。
“没什么。”林瑜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说道,“就感?觉,你好像变了不少,应该说是,长大了?”
“咦?还好吧。”她摆了摆手?,接着想起翁品言的吩咐,就换了话题,和林瑜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