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寻自纳戒之中取出一物,递到暮云埃的面前,竟然?是一方红色丝帕。
暮云埃伸手取过,看到丝帕正对?着他的一面用红线绣了个清晰的月字儿。
月?
他的心蓦然?一紧,脑海中隐隐窜出的思绪终于变得清晰——一名红衣娇艳的少女盯着他,笑得娇艳美丽。
他握住丝帕,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波动,反是极为严肃。
丝帕被翻开,另一面公正地绣着几段话:“长月以此?消息孝敬父亲,望父亲笑纳,长月以贴身之物为凭。”
除此?之外,丝帕中还?夹了张符纸,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许多字,正是此?次正道行动明细。
完美的证据。
顾长乐见此?,忽地哭出声来,上前几步,想要跪倒在?地,却被常剑一把拽住。
“乐儿,你还?想包庇她?”
顾长乐拼命地摇头,弱弱地道:“暮云师叔,求求你,放过我?妹妹吧,虽然?她……虽然?她勾结魔道妖人,但?却不是她的本意,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常剑看她哭成这?副模样,心都要碎了,“乐儿,别说了,别说了,你都看到了,这?是顾长月的贴身私物,若不是她自己要给别人,谁会?去抢这?种东西?”
这?样的顾长乐…
这?样的常剑…
暮云埃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前世的自己怎么了?
为什么会?以为顾长乐纯洁单纯?
今世他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竟然?那般大?的反差。
他能够肯定顾长月并非嗜血老怪的亲生女儿,而顾长乐却拼命地要证明这?一点,甚至拿出各种各样的证据。
前面几样就罢了,可这?刺绣的丝帕也足实假了。
顾长月从来不用丝帕,而且她根本不会?刺绣。
当然?最为突出的就是符纸上工工整整的字迹。
顾长月的字从来都是不堪入目。
旁人不了解她,他可是清清楚楚。
如此?,顾长乐想来便是在?刻意诱导人误会?顾长月。
那么说来,前世总总应该也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当下便道:“好了,别说了,这?件事情?本座自会?处理,刚才的紧急召讯符你们也应当收到了吧?立刻去本座规定的地点集合。”
他的声音冰冷,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长乐和常剑都怔了怔。
想来暮云埃是因为叛徒勾结魔道,害了无数正道修士的关?系生气?。
顾长乐见此?,心中窃喜,不枉自己费尽心机设了这?个局,让这?么多真人见证常剑搜取证物的那一刻。
她含着泪光,软糯糯地道:“是,暮云师叔。”
常剑见她似乎被吓到了,便对?暮云埃道:“首座,属下等?先告退了。”
说罢,拉着顾长乐立刻。
一行结丹修士也纷纷御器而去。
狼藉的冰湖旁边,只剩下暮云埃和游寻。
月光清冷的光芒洒下,游寻以为暮云埃有话要说,一直保持附耳倾听的模样。
暮云埃叹息一声,忽地问:“游寻,你觉得顾长乐如何??”
游寻以为他会?问顾长月勾结魔道的事情?,却不想他问的是顾长乐,整个人不由愣了一下,不过只是瞬间便又恢复过来,他想了一下,如实道:“顾长乐看起来善良柔弱单纯无害,可是属下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好像什么都是装出来的,总之属下并不喜欢这?样的女修,不够直接,也不够爽快,似乎弯弯绕绕挺多的样子。”
说到这?里,还?摇了摇头。
暮云埃脸色越发的难看,身上竟是散发出一股叫人生寒的冷意。
游寻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又道:“或许这?样的女子在?修仙界才能够存活得更久,毕竟这?个世界并不适合善良单纯的无辜者,顾长乐兴许也没有那么不好,只是属下不喜欢而已。”
他偷偷瞅了眼暮云埃。
暮云埃始终面无表情?,许久之后,就在?他以为暮云埃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耳边却又想起暮云埃的声音:“游寻,你说的很?对?,你看人也很?准,其实,像你这?样的人才适合这?个世界,事到如今还?能如何?,真正可信的,唯有天道而已。”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游寻没有听懂,再抬眼时,暮云埃已经不在?原处。
游寻受到鼓舞,心中斗志昂扬,足尖用力一踏,手臂一挥,御起长剑便往东边儿飞去。
狼藉的冰湖在?月色下,透着寒光。
离冰湖仅有数里的林子里,一处隐秘阵法之中,精神不济的顾长月、顾长风、沉曦、木纾四?人像是刚刚用了最大?的力气?奔跑过一般,纷纷靠在?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株大?树呼呼喘气?。
雪玲珑满身血迹地倒在?沉曦脚边,还?在?昏睡之中。
另一边,则乖乖地盘着一只巨大?的白色——凝冰玄蛇已经臣服,再不敢胡乱攻击。
猪一屁股坐在?雪玲珑的怀里,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前蹄不着痕迹地在?雪玲珑的胸前噌了又噌。
它以为没有人看到,但?事实上却是几人都没有力气?管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咖啡同学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