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清早,城外的流民?大营便?乱了起来。今日开城,来的竟然不是常见的官吏,而是一排排举着刀槍的兵士。这是怎么回事?!使君不再?收容他们这些?流民?了吗?
“都督府有令,征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入伍为役,协助大军攻打离石!”
听到传令官的命令,下面?流民?大哗!怎么要打仗了?晋阳不是刚刚安定下来吗?他们逃到晋阳城,正是为了避免兵祸,这不是反倒撞在了槍尖上?都督府又是个什?么东西?他们的佛子呢?梁刺史呢?!
眼看整个流民?大营都要炸了锅,那传令官急得满头大汗:“肃静肃静!此去只是为役力?,不入兵户!而且每家只选一丁,其余人等还能入城!”
这话一声声的吼了出来,又有那些?兵士举着刀槍威逼,喧闹声渐渐被压了下去,然而那些?流民?眼中的绝望并未减轻多?少?。是舍了家人,入得城去?还是再?次拖家带口?,到别?的地方?乞食?人是不能有希望的,但凡有了点希望,那绝望的色彩就?会愈发浓重,让人无法忍受。
正在流民?和征兵官对持之?时,又一辆大车从?城中抢了出来,几个身着皂服,日日都在城门前登记的小吏站在车上,高声道:“使君有令,若有人应征,其家免赋两成!”
他的声音不比之?前的传令官要高,但是“使君”和“免赋”这两个词的威力?,可比之?前要大上许多?。原来使君并未放弃他们,原来入伍为役力?,还能免赋……
一阵嗡嗡声,在人群中响起。
有一个男子终于按捺不住,挤出人群,来到了那几个皂衣官吏面?前:“敢问官爷,真的只是役力?吗?会否让我等上阵……”
那小吏挤出了些?微笑:“当是如此。这也是我家使君向裴都督求来的。役力?多?负责后路,为大军押运粮草军械。”
有了这话,人群又松动了两份。每次发兵,确实会征大量民?夫,但是这些?人往往并不上阵,只是随军做些?苦力?。危险是危险,但是总比再?次流浪,居无定所要好。而且人家官爷都说了,这是使君为他们求情才换来的恩赏。若是没了使君照拂,换到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优待吗?
终于有人走出了队伍,不顾妻子儿女的哭喊,向着那些?官吏兵将?走去。两成赋税啊,足够再?养活一个孩儿了!
看到这慢慢聚拢起的男丁,传令官和小吏同?时松了口?气。只要有人应征,这事就?好办了。亏得梁使君考虑周全,否则晋阳城外,立刻要乱上一场!
“这梁子熙,确实有几分抚民?之?才。”都督府中,裴盾的面?色也好了许多?。
那日不欢而散之?后,他派薛仁去了梁府,并做主分些?盐场之?利。看来能把白瓷卖上天价的家伙,心底还是有些?贪念。没过多?久,那人便?服了软。不过也弄出了个条件,征良人入伍,只能为役力?,不能为正兵。如果他肯让步,刺史府便?负责抚民?。
其实裴盾又如何不知,新丁上阵,危险的紧。用这些?人冲阵,还真不如在后面?押送粮草,减轻大军压力?。如此一来,兵力?还是略有增长,而且民?怨也会小上不少?。反正免赋亏空的粮草,也要由刺史府补足,花不到他多?少?东西。
这样一来,再?加上令狐盛从?兵户中征来的人,总兵力?应能凑齐两万之?数。也算有一战之?力?。
“上党的兵马,何时会到?”裴盾又问道。
“梁使君说,准备兵马需再?花些?时日。而且大军齐齐从?晋阳开拔,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被敌人防备。不如把上党兵马作为侧翼,从?谷远方?向入西河国,阵前与我军汇合。”一旁,柳长史赶忙道。
“倒也是个办法。嗯,再?过几日,朝廷拨下的军械粮草应当也能送到,这一战应能坚持下来。”裴盾也没闲着,早早就?向朝廷求援了。兵他是求不来的,但是粮食军械,应当问题不大。就?算他那妹夫知晓自己的心思,也不会为难。河东郡毕竟是司州腹地,过了黄河就?是洛阳,难不成司马越还能眼睁睁看河东失守吗?
这一仗,关乎的可不仅仅是他裴家的命运。
“传令下去,各军备齐兵马,全数出征!这晋阳城,就?留给梁子熙和他那家兵守着吧。”
几日后,三千民?夫整顿完毕,编做了民?夫营。然而谁也没发现,梁峰带来的两千家兵里,少?了三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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