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张口欲要再说话,可见曲念面色阴沉,到了嘴边的话也不敢说了,话转了个弯,变成了:“姑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曲念再说话,转身就小跑走了,生怕多逗留一会就会出事一样。
曲念聚气凝神,发动寻人咒,可她?连着发动了三次,那团应该要引领她?去寻人的红光却始终不动弹。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结果都是如此?。
曲念感知不到寒夙的存在。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感知不到,除非人死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曲念就猛的摇头否定,怎么可能,师尊怎么可能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吗?
曲念手微微发颤,眼睛剧烈的眨动着。
曲念如同魔怔了一般,不停的发动寻人咒,哪怕明?知没有用,也依旧不肯停歇。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她?的眼睛全然被黑雾笼罩。
店小二一跑回来就端起?桌上的茶壶,一口气喝了大半壶。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渴成这个样子?”老板娘停下拨算盘的手,抽空看向他。
店小二放下茶壶,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掌柜的,不是我夸张,就住天子号厢房的那位,我刚被她?盯上一眼,背后就出一身冷汗,我话都不敢说了,很是渗人。”
老板娘手搭放在算盘上,回想起?了这姑娘第一次来客栈时的场景,还记得她?当?时喝醉了,自己上手扶了一下,结果差点就被她?扭断了手。
后来为了包下客栈,又强势的将所有住客赶走,桩桩件件都直指了这人不是个好惹的存在。
老板娘翻看账本?,继续拨弄算盘,拨弄得“啪啪”响,“你少在她?跟前晃,不想惹祸上身的话。”
“也不是我想去晃,主?要是,”店小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这东西是寒姑娘让我转交给?她?的,刚刚本?是要给?她?,但是没敢给?。”
老板娘下巴点了一下,示意?道:“放那吧,我待会得空了替你去给?她?。”
店小二讪笑,“谢谢掌柜的!”
店小二将信件放下,如负重释。
这才?刚放下,一个人影忽的闪现而至,她?一把抓着店小二的衣领,将人提溜了起?来:“我师尊去哪了,你刚刚在房门口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你把我师尊藏起?来了!”
人被提起?来,衣领勒住了脖子,店小二呼吸不畅,窒息感让他疯狂拍打曲念的手。
曲念眼睛猩红,眼神狠厉,一副你要说不出个好歹就要了你的命的架势。
老板娘躲到柜子后面,战战兢兢,本?是想跑的,可见自家?店小二就要被她?给?活生生掐死了,不得已之下,状着胆子出声?:“姑娘,有话好好说,凡事都能商量……”
曲念瞥了一眼老板娘,老板娘喉头滚动吞咽一下,有些后悔刚刚出声?了,现在这情况怕是引火烧身了。
果不其然,曲念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如同丢垃圾一般一把将店小二丢了出去。
店小二被摔在桌子上,桌子“啪”的一声?,四裂开来。
店小二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曲念朝老板娘走近,老板娘背抵着柜子,退无可退。
“姑,姑娘,你要做,做什么?”老板娘说话结巴了起?来。
曲念冷冷看着她?:“那你说。”
老板娘额头冒出冷汗:“说什么?”
曲念掐住她?脖子:“说!我师尊去哪了,你若不告诉我,我便杀了你。”
掐着她?脖子的力度不断加深,老板娘面颊涨红。
“她?给?你留了一封信,留了一封信。”老板娘费力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曲念冰冷的神色稍缓,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松了力度。
老板娘得了自由,捂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疯狂呼吸。
“信呢?”曲念迫不及待的伸手。
老板娘根本?不敢耽搁,拿起?柜台上的信就连忙递了过去,生怕递晚了她?又发狂要杀人。
曲念一把夺过信,许是太?过着急,纸质的信封她?扯了好几下都没能扯开。
手在微微发颤。
老板娘趁着这空隙,蹲下身子,从柜台底下钻出去,逃走了。
曲念一心扑在信件上,老板娘是留还是跑她?根本?就不在意?。曲念深吸一口气,闭目冷静了一会,重新睁眼去拆那信封。
纸上字迹工整娟秀,字如其人。
寒夙只留下一句很简单的话:我走了,见此?信,望你不要再寻,也望你莫要伤及无辜。
寒夙预想到了曲念会迁怒他人,而这首当?其冲的迁怒对象自然就是离得最近的店小二和老板娘,故此?她?特意?留下了这封信。
而事实是,寒夙的预想十分?准确,若不是这封信,店小二和老板娘能不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实在难说的很。
曲念握信的手缩紧,眼眶红了一圈,声?音哽咽:“你骗我,你说过不丢下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