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带着丫头走了,杨婉真紧随其后。走了一会,确定离冯氏一行人很远了,杨婉欲言又止的看着叶芙。
叶芙冷哼着小声道:“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的,冯氏不过是娘家侄子的女儿,就派孙子去出头,还在外头大传杜老太太如何刻薄。人家正主家里还没发话,就先把杜家给得罪苦了。要是真把冯氏搅和的散了,就像冯大太太那脾气,少不得抱怨老太太多事,就是旁人说起来闲话来也肯定会说国公府手手伸的太长。”
杨婉真低头不语,这些话肯定是叶大太太给叶芙说的,也不敢反驳。这些道理她如何不晓得,叶二太太管家理事这些年,经的多看的也多,对冯氏却只是劝慰,如何处理却是一言不发,都是怕别人家的事,料理不好,事后落抱怨,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冯氏这样确实可怜,理智上说叶老太太怜悯冯氏,现在对冯氏好一点,陪她多说说话,在叶老太太看来是懂事听话的表现。就是不为面子,同样都是女儿家,从感情同情冯氏也是情理之中。
花园里章雨柔,叶茜,叶茜,叶薇陪着冯氏和泰哥儿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叶薇稍后一步,神色淡淡的,冯氏和泰哥儿占了她的屋子,要只是一两天就算了,这都好几天了,冯氏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叶薇就有些不痛快了。她回二房是跟生母一起住,房屋窄小,十分不方便,又不敢抱怨,只想着冯氏和泰哥儿能早些走了。
“外头天冷,我们也回去吧。”冯氏说着,她晓得叶老太太是为她好,但这样冷的天,带着姑娘们逛后花园,要是哪个冷着了,岂不是她的罪过。
章雨柔看着冯氏却有几分着急,这几天冯氏话不多,姐妹们给她说话,她也答应着,问她什么她也会回答,但神情却是有些呆呆的。外头的流言一直在传着,杜老太太刻薄的名声是传了出去,杜家虽然没人送来休书,但也没有任何人来看看冯氏,杜家这么多亲友,嫡系旁支,没有一个露面的。
就是赢了舆论上赢了,不会有人说国公府多管闲事。但杜家就这么晾着冯氏和泰哥儿,女子负气回娘家,婆家不管不问,这要怎么回去。杜家要是真有和离、休妻之意,让冯氏跟泰哥儿分开,只怕要她命了。
“不如让奶妈抱着泰哥儿先回去,姐姐再逛逛。”章雨柔强颜欢笑说着,泰哥儿太小,着凉是不太好,但冯氏与其在屋里闷着,真不如出来走走。杜家这样的态度,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劝好了。
奶妈婆子就在后头,听章雨柔这样说,便上前来想抱泰哥儿。冯氏正牵着泰哥儿的手,却突然一声尖叫,蹲下身来,伸手把泰哥儿紧紧抱在怀里。
众人都呆住了,叶茜下意识的就想给冯氏诊脉,冯氏的精神状况真的不太正常。冯氏自己抱着泰哥儿,顿了一下似乎是清醒过来,忙站起身道:“我失态了,让妹妹们见笑了。”
饶是章雨柔是姑娘中年龄最大,此时心里也有几分害怕。不敢再说让奶妈抱走泰哥儿的话,只是笑着道:“今天天气是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丫头婆子们跟着,众人也没回屋,先去了叶老太太屋里。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叶茜稍慢一步拉住了章雨柔,等到众人都进去了,这才小声道:“我看冯姐姐精神不大对头,不如请个大夫来瞧瞧。”
想想冯氏在杜家时,有那样一个老太婆肯定是一天好日子没过过。然后儿子被抢走,她来国公府求救,虽然把泰哥儿暂时抢过来了,杜家这样不咸不淡的晒着她,只怕有和离之意。想想泰哥儿,冯氏如何舍得,压力太大而生病,也是情理之中。
章雨柔则显得有些犹豫,叶茜晓得她的顾虑,便小声道:“姐姐不知,我外公家里世代行医,我姨妈自小习得一身医术,兼之行医多年,虽然比不得宫中御医,妇人家的毛病,却最是拿手。说句不怕臊的话,细论起来还有亲戚,只说请亲戚到家里坐坐,旁人如何能晓得。”
外头的闲话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杜家却是装死,一直这么不冷不热。要是冯氏再被大夫瞧出来说是神经出问题了,叶家没办法给冯家交代不说,也给了杜家借口,媳妇得了癔症,脑子不正常了。
“等我问问老太太。”章雨柔小声说着,冯氏这样,要是真有病拖着不看,只怕会弄成大病。要是看,也得悄悄看,绝对不能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