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做着奇怪的举动,一直说着令人烦躁的话,从头到现在……”仿佛在回忆一般,他一边思索一边说着,表情毫无波澜;“……都没有停止过动摇我们信仰的念头。”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手指不经意往腰间摸去,一旦紧张机会握紧红玉白,算是我的一个小习惯……
他,居然让我紧张!
这个想法让我懊恼!
“这一切就好像……”他盯牢了我的目光,不给我把视线移开的机会,海蓝的瞳孔是不见底的深潭,语出惊人。“是故意让我们讨厌你一样。”
撒加的声音刚刚停止,我就感觉旁边射过来的一片目光是那么的炽热!
“……说什么呐?”我很是冷淡的反驳,但有些不自然的嗓音却泄露出此刻的心虚。“不要太自以为是好吗?”
该死,他看出什么来了?
难道他真的能猜到我一直准备的计划!?
他没有在意我尖刻的反驳,只是望着我,眼底的了然让我烦躁不已。
缓缓深吸一口气,我轻蔑地一抬眼,讥讽道;“就算是又怎么样?告诉你们……我一点也不想要累、赘。”
“既然是你是这样认为,又为什么要我们活下来?”他好脾气的让我心烦。
“不是说了吗?受人所托!”我的口气都带上了一点气急败坏;
“无论你是不是接受了雅典娜的委托,可现在的雅典娜是你…你自然有权力选择不是吗?”轻而易举的将我的问题甩回来,他依然平静。
我没有说话,危险的看着他,久久。
“你……真是危险。”眼中堆聚着内敛冷冽风暴,我的声音从薄唇中冷冷吐出。
理智到超乎,细腻到可怕,居然从一开始,就不曾偷漏过我一丝的举动!
一直以为他是不会注意最初的一些我来不及整理的缺点,谁知道他不但一个个都没放过,还推理延续,对我反击!
撒加……说实话,不管是不是能成为你的敌人,都让我很兴奋!
“无论在说什么也好。”磁性声线略微夹杂着暗哑,却富含摄人心魄的魅力。
“我,撒加都会效忠于您。”
在众多包含着各种情绪复杂的目光里,撒加单膝跪下,海蓝色的发印入我的视线,看不见他垂下的脸部表情。
为什么……就算知道了,也要效忠于我吗?
我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脑海里,闪过的……是被我忽略的记忆。
好……暂时就先用它了。
“哦?可我记得……上一世的雅典娜记忆里。”轻笑出声,我蹲在他的身边,用着没有温度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撒加可是个很出色的人才呢?”声音不大,却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果然……不出所料,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虽然不是很详细,但是我能大致上明白……这个男人拥有的痛苦源泉。
刺杀上任教皇,雅典娜……以人的身份,代替‘神’统治了圣域十三年……
狂妄,傲气,强势的撒加……和眼前这个男人,相比来说几乎是两个极端。
虽然纱织的记忆里,上一次的事件很简单就解决了。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里面肯定有什么更隐秘的详细是我所不知道的……但是现在不重要。
我之所以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最有影响力的吧?
才想试试……
闻言,撒加浑身一震,俊美的脸庞霎间变的苍白,痛苦的神色紧紧的纠缠在他的眉间,单薄的唇也因为牙齿的紧咬而开始渗出了斑斑血痕。隐忍了许久的痛楚,被我揭开了么?
“你……为什么这么说!”拥有着撒加同样蓝色的眼睛,此时愤恨的眼神,怒意和不甘在眸中点燃。
“为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对着加隆的质问,我很好气的反驳回去。“难道我所继承的记忆是假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他咬咬牙,选择了沉默。
是无言以对?还是无话可说?
“而且我很欣赏他呢。”我绝对是实话,至少人类里面,这样的人的确是稀少。“以自己的力量去扫荡属于自己的行为——很出色。”
加隆双目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难道事情和他有关?
就在我思索相关记忆的时候,加隆突然大喊出声;
“其实那一切都只不过是我……!”
“加隆!”狠狠的打断加隆话,撒加第一次露出如此充满威胁性的气势,锋利的目光扫向加隆,让他闭嘴的同时,我也震惊了。
这个男人……居然有着这样的一面?
的确是,拥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撒加自知罪孽深重,请女神降罪!”一字一字,仿佛是从喉咙挤出来的那样艰难。
“撒加!”混合了多种声线分别是谁的声音?不……不重要。
“你确定?”我用着疑问语调;
“请女神降罪!”强硬的口味,象征着不可动摇。
“好啊~”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在一堆负面情绪的目光里,从容到在靠近他一些,脸几乎快贴近他的脸,伸出右手勾起他的下巴;他也没有反抗,眼底流出那视死如归的苍凉。
哦?这么不珍惜?我扬起一某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危险气息。
要惩罚。
“那么,你有以生命来接受我惩罚的决心吗?”呼吸扫到他的脸上,感觉撒加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就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话,还是我的举动。
所谓什么时间会抚平一切,未来会带走伤疼。
都是放屁!
那些人只会自我催眠的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大家幸福,我没有关系……
真的无知!
过去的伤口和不愿想起的回忆,就如同受到攻击的伤痕,虽然表面的伤可以随着时间而愈合,但是更深处的伤口却因为主人拒绝治疗而留下残缺,最后,结成一个人人都避之不急的脓包。
谁都不去提,谁都当作没看见。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谁都不愿意在让本人伤心,痛苦。
让不该存在的东西,继续存在他的身上。
其实这种做法,我不赞同!
只是一味的淡忘,隐藏。它将只会永远的被包裹在恶心的脓包里,外人是看不到那底下一滩腐烂的物质,本人也不愿意将他摆出来,只是想着怎么把它更好的隐藏起来,埋的更深,更隐蔽。
这样的事看在我眼里就是自虐!
要治疗积年的脓疮,只有狠下心肠划破伤处流掉脓血,才会结疤脱落,生出新的希望。
我一点也不介意自己亲自去动手,因为……我要的不是一个缅甸过去,背负从前的人!
想要留在我身边,就先学会活着才有希望,过去不等于未来!
“是!”温文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有的,只是坚定。
“好。”
好,撒加。
让我来替你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