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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 141 章【三更合一】(1 / 2)


擒文斋被砸的消息传来时,盛言楚刚下衙,周蜜在墨石铺子对?账,见盛言楚进来,周蜜单手?执起袍角快步迎上来。

“东家,大喜事。”

周蜜虽和盛言楚之?前闹过不愉快,但周蜜这人?公私分明,生意?面前,周蜜俨然将盛言楚当成老板,只不过一出铺子谁大谁小就要另论了。

盛言楚将官帽甩给?跟来的盛允南,轻笑道:“什么喜事能惊动周大掌柜?”

院试结束当天铺子一日进账几百两也没见周蜜高兴的出来迎接他这个小东家。

周蜜今年二十?九,家中有一子,丧妻多年。

因?着年纪和他娘差不多大,周蜜总是喜欢调侃的称他为小东家,除非有外人?在,周蜜才会正正经经地唤他一声东家。

好比现在这样在铺子里喊这么正经就显得不太正常了。

周蜜生得像白净书生,些许是常年经商的缘故,嘴角总是勾着三?分笑,但盛言楚觉得那?笑容假的很,不像现在,两排白牙从嘴里咧了出来。

“擒文斋的牌匾被人?砸了。”

周蜜说这话时用了几分力,道不清是恨还是幸灾乐祸,“药墨哪里是那?么好做的,现在又?是大热天,熬制的墨汁若不妥善降温归拢,很容易变质,何况他们还不知所谓的直接往里面添加中药。”

盛家药墨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将熬好的药汤直接往墨汁里面搅拌,而是通过蒸馏加工,并按照一定比例进行混合,这些手?法整个铺子除了盛言楚,就只有他买得那?几个死契小厮知道,连周蜜都?不清楚。

擒文斋对?此就更是不知了,没接触过药墨,以为做法简单,这样不经大脑思考做出来的药墨写出来的字会散发中药的苦味,搞不好还会弄坏原本的墨汁,就好比墨水变馊。

“擒文斋一向?以质取胜,这会子闹出这等事,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

毕竟是周蜜的前东家,盛言楚不好说擒文斋日后势必会被他家的墨石打压。

周蜜心思活络,闻言短促的冷笑两声:“早在擒文斋将去年陈墨当新墨卖得时候,内里的名?声就已经烂了。埋怨我?半价卖陈墨?哼,陈墨和新墨能一个价吗,书生们又?不是傻子!”

周蜜说得对?,当盛言楚大刀阔斧的在各地售卖盛家墨石时,原是有一批擒文斋的死忠粉嫌弃突然冒头占据市场的盛家墨石,并呐喊擒文斋是老字号,墨石的质量有保证。

谁料这话没过多久就砸了自己的脚,擒文斋辜负了这些老粉的信任,因?为有人?发现擒文斋卖出去的十?块墨石里就有八块是陈墨。

并不是说陈墨不能卖,但价钱必须大打折扣,不然书生们吃亏啊。

太子没被废之?前,擒文斋生意?如日中天,只会有缺货的时候,断没有卖陈货的机会,就因?为没有例外,擒文斋才敢冒险旧壶装新酒赚没良心的银子。

“我?阻拦过,可惜他们不听。”

周蜜强自按住不悦,轻咬牙讥诮道:“那?回咱们在京郊码头相遇,我?也是故意?空了几辆车的,三?伏天染料不抓紧制成墨很容易坏掉。但擒文斋作坊因?为废太子的缘故积了好几间陈墨货,趁着院试,铺子应该大开火力将旧货清空,而不是像往年一样继续造墨。”

盛言楚点头赞同:“擒文斋有你这样认真负责的掌柜是他们的福气。”

周蜜苦笑摇头:“我?打小就在擒文斋,原以为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不成想我?就是一个笑话,跟我?爹一样,被那?对?父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几天盛言楚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人?传周蜜的爹当年之?所以嗜赌变卖家产其实是中了仙人?跳,背后搅局的人?正是和周蜜老爹称兄道弟的擒文斋大东家。

周老爹从大东家沦落成赌徒,自身原因?肯定也有,但擒文斋现在的东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应该也不干净。

但这种事过去二十?来年已经找不到证据,周蜜这个做儿子的只能认栽,擒文斋大东家收养周蜜是事实,周蜜这时候反口?咬擒文斋,讨不到好不说,还会被世人?指摘没心没肺。

“我?不报仇。”周蜜恹恹开口?,“不管我?爹当年是不是被那?人?诱导着去赌,但他赌就是赌了,这点赖不掉…我?这二十?来年都?在擒文斋里头过活,擒文斋是我?的心血,我?做不到落井下石。”

盛言楚挑眉,他还以为周蜜会借着盛家的力去回踩擒文斋呢。

拍了拍周蜜的肩膀,盛言楚语重心长地提点:“周大哥深谙生意?经,应该知道对?竞争对?手?心软就是砸自己的招牌,现如今周大哥既来了我?这,那?——”

周蜜截走下半句话,铿锵有力道:“东家放心,我?公私分明。只我?有一事相求,还望东家准我?。”

“说。”

周蜜扯动嘴角,软下语调:“到底养我?一场,若擒文斋日后有对?不住盛家的,烦请东家手?下留情,当初建擒文斋也有我?爹的一份,他老人?家不再了,我?做儿子的保不住这份产业已然惭愧不已,如今只能期盼擒文斋还能存留于世。”

盛言楚看着周蜜认真慈善的模样,面色松动了些,缓缓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垄断,擒文斋是老字号,都?说烂船敲敲打打还有三?斤铁…这样吧,我?给?你一句实心话,只要擒文斋不捣乱,我?盛家绝不大鱼吃虾米。”

周蜜闻言哽咽了下,拱手?行了个文人?礼:“多谢。”

古代可不讲究盛言楚这种反对?垄断的思维,很多产业一家独大的现象很多,擒文斋靠山被撤,名?声下滑,此刻正是砍收擒文斋的绝佳机会,但盛言楚没有。

之?所以不收购擒文斋,是因?为擒文斋现在乱作一团,盛言楚没心思去接手?这样的铺子。

盛家铺子刚刚新起,这时候将擒文斋吞咽进肚,会让其他墨石铺子感到恐慌,误以为盛家胃口?大,吞并擒文斋后,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们。

盛家近几日生意?的确卖得好,但到底是墨石届的新人?,一上来就将擒文斋灭了,很容易导致其他墨石家族联手?对?付盛家。

这就是盛言楚不针对?擒文斋的最?大原因?。

但前提是擒文斋不招惹他。

生意?场上讲究有来有往,擒文斋若惹他,他还是要反击的,这道理周蜜想必也懂。

周蜜现在只能祈祷那?对?狗父子别再胡来了,他能求盛言楚放擒文斋一回是碍于脸面,情分这东西消耗的快,多来几次周蜜这份新工作怕是不保。

-

中秋节后不久贡院门口?就挤满了人?,三?年两场的院试放榜终于来临。

盛言楚得以清闲一天,便邀上夏修贤和应玉衡等人?来铺子后院吃锅子。

中秋一过,京城的气温就像连夜打了霜一样,突然变得凉意?飕飕。

日头嫩下来后,吃热腾腾麻辣鲜锅的人?越发的多,盛言楚领着夏修贤等人?过来时,铺子里压根就没空桌,连吃小窑罐站立的脚都?放不下。

不得已,几人?只好坐马车去城北甜水巷子。

一下车,李兰恪人?都?傻了,指着站在巷子口?拎着小窑罐吃饭的两排人?:“楚哥儿,还有地儿让咱们吃吗?”

“怎么会没有?”盛言楚挑唇,“跟上。”

甜水巷前门人?太多,盛言楚便带着几人?去后院,石墙将盛家小院劈成两半,石门一关,铺子前院的喧闹瞬间被阻拦。

应玉衡是江南水乡之?人?,口?味本该以清淡为主,自从吃了盛言楚家的锅子后,应玉衡的口?味自此一去不复返。

李兰恪是京城本地人?,吃惯了甜菜,陡然吃火锅吃不消,但又?爱吃。

夏修贤甜辣不挑,既是这样,盛言楚便让他娘备了一口?麻椒锅,另给?李兰恪单独准备了几样蔬菜甜酿。

秋季是吃蟹的季节,可惜盛言楚来得不巧,秋蟹膏肥,铺子里的螃蟹才端上来就被食客一抢而空。

“吃河蚌肉吧。”程春娘麻利地用小刀片了几碟子白嫩的河蚌肉,笑道:“都?是才从河里打捞上来的,你们尝尝。”

从虞城回来后,程春娘将一门心思放到了吃食上,这些天锅子铺陆陆续续上了好多闻所未闻的吃食。

就好比盛言楚面前这碟青苔。

夏修贤筷子头夹起一小块青苔片,惊疑不定地问盛言楚:“楚哥儿,你确定这玩意?能吃?”

盛言楚噎了下,他没吃过。

程春娘端了个小铁盘过来,见四人?对?桌上的青苔无从下手?,当即笑出声:“青苔要烤着吃,我?特?意?让阿虎去铁匠铺打了这种铁盘,喏——”

火石点燃,往小火炉里丢几块炭,架好铁盘烧热后就将洗干净的青苔往上烤。

青苔饼捏得很薄,烤一会上边就蹿出几缕矮矮青烟,程春娘平时都?是用手?直接钳起翻边,今日儿子几个同僚在,程春娘讲究地拿了双筷子去夹。

青苔里的水汽蒸发后,青苔饼身就变得格外的脆,贴着铁盘的那?面须臾就烤至金黄,筷子轻轻一夹就能听到脆响。

待两面烤制酥脆后,盛言楚拿起几片揉碎洒在碗里,拌上醋和肉丁,就着锅子里汆趟的酥肉吃,又?香又?爽。

李兰恪见盛言楚吃得欢,便按程春娘的指示,将烤干的青苔片蘸了盐巴后塞进甜口?菜酿里吃。

青苔除了能烤着吃,还能切成细末和鸡蛋搅拌,用不着加太多佐料,只需撒一丢丢盐巴和葱花就行,拌匀后倒进烧红的铁盘内煎。

不一会儿,色泽黄绿交加的青苔蛋羹就出锅了。

木勺撇一小块丢进嘴,青苔的藻味混着鲜香的鸡蛋气息在嘴里炸裂,盛言楚还是头一次吃青苔,因?是新奇的菜式,一口?气吃了三?张青苔蛋羹才歇。

青苔常年长在清流之?下,富含很多维生素,像盛言楚这种天天坐那?批文书的年轻人?,其实该多吃一些,古代保健品少,一般人?都?是吃药膳,但是药三?分毒,还是吃青苔比较方便且划算。

几碟子青苔或烤或煎着吃完后,程春娘便将石桌上的铁盘收起来,盛言楚看了眼桌上的生肉片,笑道:“娘,这铁盘先留下,我?还有用。”

“你要这个干吗?”程春娘好奇。

盛言楚将剩下的生肉片悉数往滚烫的铁盘上一倒,呲溜声响后,肉片开始内卷,不一会儿肉片周围便泛起咕噜的油泡。

一片一片的肉慢慢煎成金黄色,盛言楚时不时翻一个边,以防粘锅。

不一会儿,小院半空就飘起阵阵浓郁的烤肉香。

程春娘笑眯眯地尝了口?烤猪肉,发现猪肉里面的油水逼出来后,烤好的猪肉肉质并不柴,边边卷起的焦块嚼起来十?分的劲道。

盛言楚特?意?选了几块肥肉多一些的五花肉烤,烤好后拌几片蒜片,拿生菜包上,一口?塞进嘴里吃起来贼香。

“好吃吗?”李兰恪总担心肉没烤熟。

盛言楚笑了,用心地烤了一块带皮的肉,蘸上蒜泥包好后递给?李兰恪,又?对?其他人?道:“你们也尝尝。”

应玉衡和夏修贤胆子大,果断拿起手?边的生肉往铁盘上倒,可惜铁盘面积小,一次只能烤几片。

李兰恪不敢看烤肉,唯恐吃到没熟的,闭着眼塞进嘴,咬破蔬菜叶后,舌尖先是触及蒜泥,大蒜的辛辣刺激呕的李兰恪当即吐了出来。

“呸呸呸,”李兰恪一张脸扭曲的不成形,艰难的吐出一句好难吃。

盛言楚翻白眼:“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顾及李兰恪京城贵公子的习惯,他故意?没放蒜片,只放了一小勺蒜泥。

李兰恪脸皮抽搐几下,筷子再也不敢伸向?铁盘里的烤肉,反倒是应玉衡和夏修贤贼喜欢吃,一口?蒜一口?肉吃得倍儿爽。

见李兰恪瞪着眼咕噜咽口?水,盛言楚嘴角翘起,抢在他娘过来收铁盘前烤了一碟子猪肉给?李兰恪。

李兰恪惴惴地将筷子往蒜泥碟子中伸,盛言楚一把拿走蒜碟,闷笑道:“兰哥,你也忒守规矩了,烤肉并非一定要就蒜吃,你单吃或是蘸辣酱麻油都?可。”

李家吃饭规矩多,盛言楚曾经陪李家几房人?吃过一顿,那?顿饭他吃得那?叫一个煎熬。

打比方现在这种情况,李兰恪私以为吃烤肉一定要拌蒜,像李兰恪这种不爱吃蒜的,要么不吃烤肉,要么就必须拌蒜。

李兰恪不自在的夹起烤肉,认认真真地问了盛言楚好几回铁盘烤肉真不用拌蒜后才开吃。

李兰恪吃得小心翼翼,盛言楚看得既心酸又?好笑,京城不乏有很多像李家这种揪细节的高门,不过还好,他家铺子的食客大多是中层百姓,倒也不用拘泥的去守这些荒唐的规矩。

饭毕,程春娘找上盛言楚。

“我?让阿虎去铁匠铺定了一些大铁盘,等天一冷,咱们铺子就将铁盘烤肉摆上。”

盛言楚现在已经不怎么管锅子铺了,一应新菜上桌都?是程春娘在安排,只今个盛言楚在,程春娘便顺嘴说了。

每当铺子上新品,盛言楚都?会找木匠刻一些牌子挂在墙上方便食客就餐,上面详细写了各种吃法,联想到李兰恪,盛言楚便道:“娘,烤肉就别在上面写就餐法子了,要挂牌子就挂‘烤肉’二字。”

程春娘应声去办,常来的食客见铺子墙上挂了新吃食,立马要了一桌,可看到圆扁的铁盘子和一碟碟腌制好的猪肉,几人?顿时无从下手?起来。

“咋吃?”大伙问一旁的雅姑。

雅姑笑着拿起长筷子示范,道:“不拘蘸什么的,烤熟了吃就行。”

几人?心领神会,但光吃肉会腻,雅姑便教他们用生菜裹着吃,除此之?外,再也不掺和吃法了。

常来铺子的都?是附近有名?的老餮,没有吃法束缚,他们乐的自己去瞎弄。

喜欢吃酸的,一进门便要一碗能酸至反胃的酸汤蘸着吃,喜欢吃甜的,则就蘸蜂蜜,还有人?嗜茶,用头茬茶水蘸烤肉吃得大有人?在。

京城山密,一入秋老百姓便结伴去山里打猎,猎物一多起来,城中各种肉就开始降价,程春娘趁机囤了一波肉。

肉牛烧过火后很难嚼烂,有烤盘后,那?些老餮便起了旁的心思,牛肉也不用烧太熟,按照自己的口?味竟衍生出了三?分熟五分熟的牛排。

自主煎烤牛排令那?些老餮开心不已,逢人?就将这事拿出来炫耀,盛言楚在翰林院听到这些笑谈,便悄悄将吃西餐的刀叉手?法教给?雅姑。

人?呐,就喜欢尝试新奇的事务。

当所有人?都?拿筷子时,只有一个人?左手?拿叉右手?拿刀,这人?必定会成为焦点。

雅姑找的托儿此刻一副贵族派,优雅地拿着刀叉将七分熟的牛排切成小块送进嘴里,铺子里的食客看得眼睛都?伦圆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不怕划伤嘴?”

“啧啧啧,”有人?偷偷地将手?中筷子分开,一手?拿一支在烤盘上磨蹭,“这样切着吃肉难道会更香一些?”

雅姑扑哧一笑:“哪里会更香,就是一种好玩的吃法罢了,您要刀叉吗?我?给?您取去。”

老餮好奇地搓搓手?:“来来来,我?要试试。”

有人?愿意?尝试就好办,程春娘将甜水巷子另外几间倒座房收拾出来打通门做雅间,纱门一合,外头的喧嚣顷刻被隔绝,坐在里边用新奇的法子品鉴牛肉别有一番滋味。

这种用餐习惯虽新奇,但敢于尝试的人?并不多,而且雅间刀叉牛排上座不到三?天,京城各大酒楼就相继模仿了出来,为了争噱头,酒楼间谁也不服谁,都?厚着脸皮说自己是这种吃法的开创者。

金玉枝借着西式吃法料到京城有穿越同伴,可着人?一打听,竟有一堆人?说这法子是他们发明的,金玉枝郁闷的叹气,总不能那?些人?都?是穿越者吧?

得知金玉枝在偷偷打听此事,盛言楚笑而不语。

盛允南觉得憋屈,嘟囔道:“明明是咱们铺子先开了雅间有此吃法,凭什么让他们捷足先登?好不要脸。”

“这你就错了。”

盛言楚笑:“你若有机会就去西北看看,西北是畜牧民族,他们就随身带刀叉,我?听说每年秋猎后,西北族人?会将猎物的骨头挑出来做骨刀,这些骨刀和咱们筷子一样,都?是餐桌上的器具,真要论使用刀叉的祖先,得是他们才对?。”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金玉枝会因?为这个怀疑到他头上,当然了,京城各大酒楼争先标榜是他们率先发明的这种就餐方式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开雅间并不是想通过刀叉进食的噱头赚钱,而是想提升烤肉的身份,有些好肉当然得卖给?贵人?家才能赚一波,只那?些人?嫌弃他家铺子是苍蝇店不干净,之?于这个原因?,他便有了开雅间的念头。

雅间是给?特?殊客人?的,故而价钱偏高,但富贵人?家丝毫不觉得贵,只要有清幽的地儿让他们舒服的吃顿烤肉就行。

甜水巷子倒座房不多,就四间,但这四间雅舍安置好后,预定座位的人?都?排到了九月。

一间雅舍一天下来能挣几十?两,做账的盛允南嘴角险些笑到了耳后根。

“叔,咱家再多开几间雅舍呗?那?些贵人?每回来都?带着伺候的丫鬟,花嫂子压根就不用操心,只需将烤盘和生肉端进去就行…这银子也太好赚了吧?多开几间那?咱们就可以天天躺着数钱。”

盛言楚甩给?盛允南一个板栗子吃,盛允南疼得直抱头:“叔,你打我?打啥?”

“跟了我?这么久,竟还这么异想天开!”盛言楚忽板着脸,无奈斥责:“物以稀为贵,这点道理都?不懂?我?开个十?间八间的,那?还叫雅舍吗?那?不就是客栈了?”

盛允南脸色讪讪,忙说自己近些时日管账本迷糊了头。

盛言楚却?不善罢甘休,沉声道:“你是我?带出来的人?,等翰林院一散馆我?就要带你回水湖村探亲,你若还立不起来,你爹和你继母便有借口?将你扣在家里,到时候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都?由?他们说得算,南哥儿,你莫不是还想过那?种不是人?的日子?”

盛允南红着眼摇头,盛言楚觉得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收盛允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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