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孩下意识地想说没事,不疼,是我自己摔倒的,没别人推我。不知怎的,没说出来。比起这些,他更想说,大哥,有人欺负我,手好痛……
“被人欺负了?”小孩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地大大,眼圈慢慢红了,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有些事,没人管时,不觉得委屈,若是一旦有人安慰时,就觉得整个世界铺天盖地的难过。
“打杂的长工没那胆量和工夫,那就是身边伺候的人了。”林葳蕤仿佛没看到他的金豆豆在眼圈里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来,只是平淡地说出了猜测的事实。
林葳蕤:“你打不过他吗?”
小孩点了点头,低下了头。他太小了,打不过小三儿。
林大哥点头,指着桌上还剩下的饺子,“晚饭不宜饱腹,但看在你今天受了委屈的份上,喜欢就吃吧。”
小孩眼睛红通通地点点头,内心觉着这会比过年捡着别人玩剩下的炮仗玩都要来的开心和惊喜。
离跨出门槛还有一步,林葳蕤又道:“我只帮你这一次,下一次被人欺负了,只能自己打回去。”
一滴眼泪轻轻地砸在粉.嫩的蟹肉小饺儿汤里,饭桌前的小孩埋头吞蟹饺,觉得味道比起之前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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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昨天东街那帮混蛋又来抢我们东西吃了,再这样下去不行,冬天没东西吃我们都会饿死的。”
“怎么办呀,我们人小又打不过他们大人。他们怎么这么坏呀,我们辛辛苦苦自己找东西吃,他们自己要讨饭就去啊,怎么能抢小孩子吃的!”
“小草.你是最有主意的,你说我们去做,我们大伙都听你的。”
被众人围在中间,一个只到成年人大.腿高的小孩子瘦的厉害,刘海太长遮住了一张小脸,唯一的特征就是皮肤异常白皙,这时只见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几日后,人们莫名地发现,东街那处因为聚集了本镇最多乞丐严重影响市容,被人叫“贫民窟”的地方,几乎一夜之间,所有的乞丐都搬走了。后来有街坊闲聊时说起有人好几天半夜都听到他们在喊见鬼捉鬼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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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雨疏风骤,清早醒来头疼地厉害,林大少爷一脸的不爽,丹凤眼的威力愈发大了,阿福都不敢去上前。偏生西院那边又来了人,说是二老爷有请,隔了这么些天,这是重头戏要来了。
等林葳蕤给自己熬了一碗滑鸡生滚粥,在锅上小火慢炖两盅食材,换了身绣着暗纹的白缎子长衫到达议事厅的时候,刚好碰见林四爷,交换了个彼此心知的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厅内。
“林二我在这里感谢各位今日拨冗前来,之所以召集各位族老,是因为葳蕤他毕竟也大了,是该出去闯荡一番事业了,大哥身前也有这个想法,所以请各位来做个见证,我们好把家分了。”
众人心知肚明,林二这是在为自己谋夺侄子的家产扯遮羞布,还提到所谓的已经逝世的林大老爷的遗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今天来的人,有大一半的人林二已经打理过了,这会都各自披着一张厚厚的老脸,点点头给他捧场。只有其他几位脾气直的族老气得用手杖跺了跺地,“林二你也被扯了,这林大小子好好的,也还没成亲,你分什么家!成何体统!”
“这……哎,三表叔,这话我本来不想说,毕竟伤了葳蕤的颜面。不过实在是外头流言蜚语,我们家两个孩子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这……”林二爷一脸无可奈何,一副叔侄情深作态,不知情的人估计都以为他的本意是不想分这个家的。
另一个表叔又站出来说:“这外头的人说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我们自家管好自己就行。你如今要是同林大小子分了家,这外头的名声不是更不好了?”
林二爷:“我的名声倒是无碍,就怕家中小儿小女在外人面前被指指点点。”
“老二他是一副慈父心肠,照我说,这家分了就分了。分了家难道往后就不是一家人啦吗?”
“哼!你说的好听!跟谁都是三岁小儿一般好糊弄!”
“你林老三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我说的哪里不对?”
一群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不亦乐乎,另一当事人却是什么都没表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下座,脸色些微的臭,不过在座族老和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亲二叔要分家所以心情不佳,这任谁在外头留学五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被分家都会心灰意冷啊!
这会,刚才第一个发言反驳林二爷的三表叔说不过他们,转而问起林葳蕤的想法:“葳蕤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个家你是想分还是不分?”
林葳蕤:“既然二叔想分,那便分吧。劳烦各位叔伯跑这一趟了。”
林三表叔知道这孩子也不容易,如今刚回国没什么依仗,只能妥协。在心底暗暗唾骂了几句黑心肝的林老二,也松了口。
众人一时都松了口气,开始商量这家产如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