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是钦天监为冷星启程去星星岛特意测算的黄道吉日。
明日便是二十五日了,但冷星酝酿了近两个月的《专利法》却一点动静也无,今日就是最后一天了,她还是没有上朝。
应该说,打从封了官后,她就头一日新鲜,后头就再也没有去过。
这叫一直等着冷星拿出《专利法》的太子等人坐不住了。
他们原还想着等冷星提出《专利法》时,势必会触碰某些顽固守旧派的神经,遭到弹劾,受到攻讦,到时,他们再以施恩者的身份出现,帮助冷星化解危机,可如今……
难道,二?姐不打算拿出《专利法》了?
太子有些失措茫然,他们笃定的每一点,算计的每一处,遇上二?姐,竟步步都落了空。
对方不过随意落子,或许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而他们每每筹划颇多,却节节败退。这叫太子不由得生出些挫败,他真的不如二?姐?
索额图以己度人,短暂的疑惑不解后,倒比太子接受良好,“如今形势不同,从前学会的利益也是她的利益,可如今,哼,她一个人便占了星徽一成干股。”
情随事变,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换成自己,也是不愿意再提什么《专利法》的,毕竟这《专利法》,得利的是学会,受损的是星徽。
太子微微蹙眉,索额图的意思他明白,但,“二?姐不是计较这些小利的人。”
即便对二姐有嫉妒,有不满,但二?姐这一点却是无可指摘的。
“太子!”听到太子的否定,索额图有些急切沉怒的唤了一声,察觉自己语气过厉后,又苦口婆心的教?导道:“您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被什么兄弟姐妹间的感情蒙蔽。您是君,他们往后都是您的奴才,只有他们敬着您的,哪有您哄着让着他们的?”
太子敛眸不再言语。
索额图接着道:“什么不计较,不过是做出来的假象罢了,若果真不在意,怎会有如今的星徽?”
太子沉默良久,就在索额图以为他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的时候,太子缓声道:“二?姐是真的不计较这些利益,你或许不知道。”
索额图蹙眉看?了过来。
太子敛眸,缓声解释道:“老大眼馋星徽公司的股子,偏偏星徽公司没有发行股票的打算,老大前头又把银子都投到了星徽航海里头。”
说到此处,太子冷笑了一声,前头学会股价大跌、星徽股价大涨,老大正经出了不少力?,毕竟花了四五百万两银子,老大又亲自跳到明面上买进卖出的,堂堂阿哥身体力?行的为星徽摇旗呐喊,可不效果惊人。
太子垂眸,掩下眼底的憎恶,老大不服他,他一直知道,同样的,他也极其厌恶老大。
一个没本事,偏还要上蹿下跳、蠢而不自知的蠢货。
“老大没有银子,又想要星徽公司的股份,”太子的唇角带出讥讽,“就缠着二?姐送他,极尽谄媚之事?。”
索额图一愣,连忙问道:“二?公主答应了?”
太子抬眸看向索额图,缓缓点头,又缓声说道:“不仅是老大,还有老三。”
太子不耻的嗤笑了一声,老三整日里端着一副文人学子的做派,拉拢文士清流,偏偏一点文人的风骨也无,能从二?姐手里要到股份,想也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索额图急切的问道:“二?公主分了他们多少股份?”
“一人一股。”太子淡声回道,只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一股?”索额图骇了一跳,“那最少也是两百万两银子!”
索额图眼眶微睁,心脏急速的跳动起来,前头,股价暴跌后,他还以为二?公主送心裕、法保他们股票只是个引他入局的圈套,没想到。
索额图咽了口口水,也是难以平静,没想到四十万两银子真不算什么,就是四百万两银子,她也说送就送了。
“那太子您呢?”
太子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二?姐是大方,不计较钱财,可也不是钱多得没处花的傻子,想要她的东西,得先哄了她高兴。
他也说了,他是太子,只有别人哄着他的,他怎么可能不要脸面的去讨好二姐?
索额图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只是想想星徽的股份,还是不免觉得肉疼。
“还是想想《专利法》的事?吧。”太子敛眸提醒道,如今索额图和他的股份加起来,也占了学会一成的股。
一成股,索额图的心抽了抽,为了学会这一成股,他几乎掏空了赫舍里家,偏偏那头就有人不要银子的白送。
“大不了咱们即刻提请皇上,由皇上令内阁大学士草拟《专利法》,她一个连四书五经都没有通读过的,难道还能把大学士们都比下去?”
索额图越想越觉得是,“咱们前头也是想岔了,她能拿出什么好方案?咱们早就该自己草拟一个《专利法》。”